6
赵婉蓉的存在像一根细刺，扎在我心里。我没声张，只是私下里让人去查她。
查到的结果有些出乎我的意料。
她确实是名门出身，医科和商科双学位的成绩都拔尖，毕业后没进自家公司，反而通过家里关系进了付柏林合作的三甲医院，职位不高，却刚好能频繁接触到付柏林公司的业务对接。
更奇怪的是，她每月都会匿名给一家儿童福利院捐一笔不小的钱，收款人备注写着“代付先生”。
付先生？哪个付先生？这让我心里的疑团更重了。
这些事，我没打算告诉付柏林。
他对赵婉蓉的心思藏得再深，也该自己撞撞南墙。
当晚吃饭时，我放下筷子，看着正在喝汤的付柏林，慢悠悠开口：“柏林，我在家待得太久了，有点闷，想进公司找点事做。”
付柏林的动作顿了一下，汤匙停在嘴边，眼神有些闪躲，脸上浮起尴尬的神色。
他放下汤匙，用餐巾擦了擦嘴，语气含糊：“进公司？这……挺麻烦的，你在家歇着不好吗？公司里事多又杂。”
“我不怕麻烦。”我抬眼看他，故意放软了语气，声音轻了几分，“哪怕让我去干保洁都行，我就是在家待得太无聊了，想找点事做，还能帮你分担点。”
付柏林皱起眉，显然没明白我突然提这事的意思，眼神里带着困惑：“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公司那些弯弯绕绕吗？再说你对业务也不熟，去了也帮不上忙。”
“不熟可以学啊。”我往前凑了凑，声音放得更柔，“就当陪你嘛，每天在家等你回来太没意思了，让我去好不好？”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还想拒绝，却被我这副放低姿态的样子堵得没话说，脸上的尴尬更明显了，手指在桌沿无意识地敲着。
我们就这么僵持着，空气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。
就在他像是要松口的瞬间，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，眼神明显变了，立刻站起身，语气带着仓促：“我接个电话，公司有点急事。”
我没抬头，只用余光瞥见他快步走到阳台，接电话时下意识放低了声音，但“婉蓉”两个字还是飘了过来。
他挂了电话回来，脸上的尴尬换成了歉意：“公司真有点急事，我得过去一趟。
你说进公司的事……回头再说，啊？”
我看着他匆忙换鞋出门的背影，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。
水温已经凉了，就像我此刻心里的盘算。
他越是回避，我越要进去看看——看看赵婉蓉在他公司里，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手脚。
7
最终我还是进了公司。
付柏林拗不过我软磨硬泡，找了个“行政助理”的闲职给我，说是助理，其实更像个摆设——重要文件碰不到，核心会议不让进，每天能接触的只有复印文件和整理报表这类边缘工作。
但这就够了，我要的本就不是权力，而是靠近真相的机会。
我借着整理旧报表的由头，翻遍了公司近五年的财务记录。
越查心越冷：付柏林的医疗器械公司看着光鲜，实则早被他挪空了大半。
不少项目合同存在明显漏洞，资金流向模糊不清，甚至有几笔大额支出标注着“技术研发”，收款方却是几家空壳公司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