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结婚七周年那天,我撞见丈夫在书房碾磨药片。
>他温柔解释:“这是给你助眠的新维生素。”
>可药瓶标签分明写着“慢性肾毒性化合物”。
>我假装吞药时,他眼底闪过诡异的满足。
>直到警笛响起,他笑着吻我额头:“别怕,死亡会让我们永远在一起。”
>而真正让我发抖的,是他手机里那份七年前的保单——
>受益人是我的名字,生效日期正是我们初遇那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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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里弥漫着洋葱炖牛肉的浓郁香气,是陆明特意起早准备的。我靠在料理台边,指尖无意识划过冰凉的瓷砖边缘,目光却黏在烤箱玻璃门上。里面,一只精心刷了蜂蜜的肋排正滋滋冒着油泡,琥珀色的光泽在暖黄的灯光下诱人无比。今天是我们的七周年,木婚。时间过得真快,快得让人心头发慌,又像这厨房里的暖香,稠得化不开。
七年前那个下着雨的狼狈午后,我拖着湿透的行李箱撞进他的伞下,咖啡泼了他一身。他愣了片刻,竟没有恼怒,反而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我,温热的掌心隔着湿冷的布料传递过来,像突然抓住的浮木。那件沾满咖啡渍的昂贵外套,现在还挂在我们衣帽间最显眼的位置,像个褪色的勋章。
七年了。他的笑容依旧熨帖,记得我所有细微的喜好——咖啡要加半勺黄糖,牛排偏爱五分熟带一点点血丝,甚至是我每月那几天莫名想吃的话梅糖牌子。朋友们总说我是被陆明精心豢养的温室花朵,他笑着默认,手臂环得更紧。有时夜里惊醒,看到他沉睡中安稳的侧脸轮廓,月光勾勒出柔和的线条,我心底那点因太过顺遂而滋生的、莫名的不安,也会悄然散去。或许真是我太敏感了?这世上,真有这样毫无瑕疵的爱?
“晚晚?”陆明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从身后传来。他温热的手臂环上我的腰,下巴抵在我发顶,深深吸了口气,“好香。我的苏大厨今天火力全开啊?”
我笑着侧过脸,蹭了蹭他微青的下巴:“犒劳我们家的功臣嘛。”他昨晚又加班到凌晨,为那个据说能让我们提前退休的投资项目。我转过身,勾住他的脖子,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蜂蜜甜香的吻,“周年快乐,陆先生。”
“周年快乐,陆太太。”他收紧手臂,回应得缠绵而悠长,眼神是惯常的、足以溺毙人的温柔。这眼神,我看了七年,依然会心跳加速。他松开我,卷起袖子,“我来帮忙。”
“不用,”我把他往餐厅推,“今天你是国王,坐着等吃就好。最后一道菜,马上出炉。”
他笑着投降,顺从地走向餐桌。我转身去拿隔热手套,指尖刚触到那厚实的棉布,一阵细微的、规律而沉闷的声响,像某种坚硬的颗粒被持续碾压,极其微弱地钻入耳膜。
笃…笃…笃…
不是幻觉。声音来自紧闭的书房方向。
我皱了皱眉,陆明在书房?他刚才不是还在餐厅?而且这声音……太奇怪了。不像翻书,不像敲键盘,是一种带着狠劲的、要把什么东西彻底碾碎的研磨。
心口莫名一跳。我下意识地放轻脚步,像被那声音牵引着,无声地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。书房门虚掩着,留着一道窄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