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辞接过糕点,指尖触到温热的纸面:“王嬷嬷说太后近来睡不安稳,让我在前殿守着,随时听候吩咐。”
春桃撇撇嘴:“她就是故意刁难你。前日里魏大人不过夸了你一句,就惹得多少人眼红。”
提到魏承泽,沈清辞的心微微一沉。那日在碎玉轩,他分明察觉到了虎符的存在,却为何还要在太后面前提及自己?是试探,还是另有所图?
“别乱说。” 她低声道,“宫里不比外头,祸从口出。”
正说着,前殿忽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。掌事太监李福安跌跌撞撞地跑出来,脸都白了:“快去请太医!太后娘娘心口疼得厉害!”
沈清辞心头一紧。太后素有心疾,但从未如此紧急。她放下锦缎就往前殿冲,春桃在身后惊呼:“姐姐你去不得!”
殿内早已乱作一团。太后歪在软榻上,脸色青紫,捂着心口急促地喘息。几个宫女吓得瑟瑟发抖,竟无一人敢上前。
“都让开!” 沈清辞推开人群,快步走到榻前。她自幼跟着外祖父学医,虽不敢说精通,却也懂些急救法子。
“沈氏?你来做什么!” 李福安厉声呵斥,“这里有你说话的份?”
“再耽误片刻,太后娘娘就危险了!” 沈清辞头也不抬,伸手按住太后手腕。脉象浮而急促,是心脉瘀阻之兆。她瞥见案几上的安神汤,顿时明白了 —— 定是有人在汤药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。
“取银针来!” 她沉声道。
“你敢放肆!” 李福安要去拦,却被沈清辞凌厉的眼神逼退。
“太后若有不测,你担待得起吗?”
这句话镇住了所有人。沈清辞趁机从发髻上拔下银簪,在烛火上燎了燎,迅速刺入太后膻中、气海两穴。动作干脆利落,丝毫不见犹豫。
片刻后,太后喉间发出一声轻咳,脸色渐渐缓和下来。
“水……” 她虚弱地开口。
沈清辞连忙倒了杯温水,小心地喂她喝下。就在太后抬手的瞬间,她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半张纸条,上面 “三藩” 二字一闪而过。
恰在此时,太医匆匆赶到。沈清辞识趣地退到一旁,看着太医诊脉、开方,心里却反复咀嚼着那两个字。三藩王拥兵自重,向来与朝廷离心,太后与他们私通书信,绝非好事。
“沈氏,你好大的胆子。” 太后缓过劲来,眼神复杂地看着她,“竟敢私自用针?”
沈清辞屈膝行礼:“臣女情急之下,只想救太后性命。若有不妥,任凭处置。”
“罢了。” 太后摆摆手,“若不是你,哀家恐怕真要出事了。李福安,赏。”
“谢太后恩典。” 沈清辞叩首时,眼角余光瞥见李福安悄悄将案几上的安神汤端了下去,碗底残留的褐色药渣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*** 当夜,沈清辞被留在太后寝宫偏殿当值。
她坐在窗下,借着月光翻看医书,心思却全在那半张纸条上。太后究竟与三藩王谋划着什么?那封密信又藏在何处?
“在想什么?”
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,沈清辞惊得差点打翻烛台。魏承泽不知何时站在窗外,玄色衣袍与夜色融为一体。
“魏大人深夜到访,不怕引人非议?” 她压下心头的惊悸,语气冷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