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主院,她发现青桃正慌张地整理她的梳妆台。
"少夫人恕罪!奴婢只是想擦擦桌子..."
阮如初看到梳妆匣明显被动过,但什么也没说,只是温和地笑了笑:"无妨,你去忙吧。"
等青桃退下,她打开梳妆匣检查,果然少了几件首饰。她没有声张,只是默默记在心里。在这个家里,她连个丫鬟都镇不住。
午后,阮如初决定去书房看看。萧景珩说过不许她进去,但既然他整日不在家,她稍微整理一下应该无妨。
推开西厢房的门,一股墨香扑面而来。书房比她想象中整洁,三面书架上摆满书籍,案几上的公文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。唯独角落里堆着一摞未归类的卷宗,显得格格不入。
阮如初走近那摞卷宗,发现全是关于京城各大赌坊的调查记录,最上面几页赫然写着萧景瑜的名字。她犹豫片刻,还是拿起来翻看。
记录显示,萧景瑜这半年来频繁出入阮家赌坊,每次都有个叫周禄的人相伴。而这位周禄,竟是兵部赵尚书府上的管事!
更奇怪的是,每次萧景瑜输光后,都是周禄"好心"借他筹码继续赌。借据上的利息高得离谱,明显是设好的圈套。
"赵尚书..."阮如初喃喃自语。她记得父亲提过,赵尚书与萧景珩政见不合,一直想扳倒他。
她继续翻找,在一本账册副本中发现了几页被特意标记的记录——萧景瑜欠债的数额被夸大了近一倍!实际应该是五千两,却被记成了一万两。
阮如初心跳加速。父亲故意抬高债务,就为了逼萧家娶她?这背后还有什么隐情?
她正想细看,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她慌忙将卷宗放回原处,拿起抹布假装在擦拭书架。
"少夫人在做什么?"管家站在门口,眼中满是警惕。
"书房积了灰,我来打扫一下。"阮如初镇定地回答。
管家皱眉:"大人吩咐过,书房不许旁人进入。少夫人以后还是让下人来做吧。"
阮如初点点头退出书房,心里却记下了那些关键信息。看来萧景珩也在调查弟弟欠债的真相,而且似乎发现了什么。
傍晚时分,阮如初借口买绣线出了府。她想去父亲赌坊看看能否找到更多关于周禄的线索。
街上人来人往,她刚走到绸缎庄门口,就看见两个赌坊打手正拽着一个瘦弱书生模样的年轻人。
"欠债还钱天经地义!今天再不还,打断你的腿!"
"求求你们再宽限几日...家母病重,实在拿不出钱了..."书生苦苦哀求,脸上带着淤青。
阮如初认出这是赌坊常有的场景,往日她都会避开。但今天,看着书生绝望的眼神,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。
"他欠多少?"
打手们一愣,认出是自家大小姐:"回姑娘,连本带利十五两。"
阮如初从荷包里取出银子:"这是二十两,多余的请弟兄们喝茶。借据给我。"
打手们面面相觑,还是收了钱交出借据。阮如初当场将借据撕碎,对书生道:"以后别去赌了,回家照顾母亲吧。"
书生千恩万谢地走了。阮如初转身,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——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街角,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。
她心头一跳,下意识想解释,却见萧景珩已经转身离去,玄色官服很快消失在人群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