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"书房在西厢,不要进去。"他最终只丢下这句话,转身离去。

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,阮如初才长长呼出一口气,瘫坐在床上。这就是她的新婚之夜,没有合卺酒,没有洞房花烛,只有冷冰冰的约法三章。

她环顾四周,房间虽整洁却明显久未住人。桌上连基本的喜果都没有,只有萧景珩用过的那只孤零零的茶杯。

夜深人静,阮如初辗转难眠。她轻手轻脚地起身,想找点水喝。路过西厢时,看到书房门缝透出的微光。萧景珩这么晚还没睡?

鬼使神差地,她靠近门缝,看到萧景珩正伏案疾书,案头堆满了卷宗。忽然,他起身走向书架,从高处取下一本册子。

阮如初倒吸一口凉气——那册子封面上,赫然写着"阮氏案"三个字!

她后退时不小心碰到门边花架,发出一声轻响。萧景珩猛地抬头:"谁?"

阮如初慌忙退回自己房间,心跳如鼓。姑姑的案子...萧景珩为什么在调查这个?父亲说的竟是真的?萧家确实与姑姑的死有关?

她坐在床边,思绪万千。或许,这场荒谬的婚姻背后,藏着比她想象中更深的秘密...

天刚蒙蒙亮,阮如初就醒了。陌生的床榻,陌生的房间,窗外传来萧府下人窸窸窣窣的走动声。她盯着床顶的纱帐发了会儿呆,才想起自己已是萧家妇。

"少夫人,您醒了吗?"门外传来怯生生的询问。

阮如初连忙起身开门,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端着水盆站在外面,低着头不敢看她。

"你是..."

"奴婢叫青桃,管家派来伺候少夫人的。"小丫鬟声音细如蚊呐,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就要退下。

阮如初温和地叫住她:"青桃,老夫人平日什么时辰用早膳?"

青桃明显愣了愣:"回少夫人,老夫人一般在辰时用膳,在东院小厨房单独做。"

"那老爷...我是说大人呢?"

"大人天不亮就去衙门了,很少在府里用膳。"

阮如初点点头,心里有了计较。洗漱完毕,她亲自去大厨房端了份早膳,向东院走去。

萧母的院子比主院精致许多,处处透着老派世家的讲究。阮如初刚走到廊下,就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。

"老夫人,少夫人来请安了。"一个年长丫鬟在门外通报。

咳嗽声戛然而止,接着是冷冷的一句:"让她回去,我病着,不见客。"

阮如初站在门外,端着食盒的手微微发紧。她深吸一口气,轻声道:"母亲,儿媳听说您身子不适,特地熬了雪梨汤,最是润肺..."

"谁是你母亲?"里面的声音陡然尖利,"一个赌坊出来的丫头,也配叫我母亲?"

阮如初脸上血色褪尽。食盒里的汤碗随着她颤抖的手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廊下几个丫鬟婆子偷偷往这边张望,眼中带着好奇和几分轻视。

"那...儿媳把膳食放在门外。"她勉强维持着体面,将食盒交给门口的丫鬟,转身离去。

回主院的路上,假山后传来压低的声音:"听说新少夫人是赌坊老板的女儿..."

"可不是,老爷为了还债才娶的她。昨晚连洞房都没入,直接回衙门了..."

"啧啧,这种出身也配做我们萧家的少夫人..."

阮如初加快脚步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她早知道这场婚事不被人看好,却没想到连下人都敢如此议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