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...我没事。"沈星辰下意识拉了拉湿透的白大褂，"实验室漏水，我出来避一避。"
女孩歪着头打量他："物理系的？这么晚还在做实验？"不等他回答，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条格子手帕，"给，擦一擦吧。九月的雨最冷了，容易感冒。"
沈星辰接过手帕，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。"谢谢。你是..."
"林小满，美术系大三。"她微笑着伸出手，"你呢？"
"沈星辰，物理系..."他犹豫了一下，"研一。"
他们的手在潮湿的空气中相触，沈星辰感到一阵奇异的电流从指尖传遍全身。林小满的手温暖而柔软，与他冰冷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。
"你的手好冰。"她皱起眉，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——双手握住他的手，轻轻呵气取暖。"这样会不会好一点？"
沈星辰愣住了。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，这个陌生女孩的温柔像一道光照进他混乱的世界。他看着她低垂的睫毛，小巧的鼻尖上有一颗几乎不可见的浅褐色小痣，嘴唇因为专注而微微抿起。
"好多了，谢谢。"他轻声说，心跳加速到一个不科学的速度。
林小满抬头，对他粲然一笑："不客气。对了，你要不要来我们画室坐会儿？那里有热水和毯子，至少等雨小一点再走。"
沈星辰本该拒绝，本该想办法回到实验室寻找返回的方法。但当他看着林小满明亮的眼睛，所有理性的思考都烟消云散。
"好啊。"他听见自己说。
画室在艺术楼顶层，是一个宽敞的开放式空间，四周摆满了画架和雕塑作品。角落里有一组破旧的沙发和一个小电热水壶。林小满熟练地插上电源，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马克杯。
"只有速溶咖啡，不介意吧？"
"不介意。"沈星辰环顾四周，被墙上一幅巨大的星空油画吸引。深蓝色的背景上，银河如同流动的光带，一颗流星划过天际，留下璀璨的轨迹。
"喜欢吗？"林小满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过来，"那是我上个学期的作业。"
"很美。"沈星辰由衷赞叹，"你捕捉到了星空的灵魂。"
林小满眼睛一亮："你懂画？大多数理科生只会说'挺好看的'。"
"我父亲是天文爱好者，小时候经常带我去郊外观星。"沈星辰接过咖啡，热气氤氲中，林小满的轮廓变得柔和而梦幻。
他们在沙发上坐下，聊起了星空、艺术和科学。沈星辰惊讶地发现，这个艺术系女孩对量子物理有着惊人的理解力；而林小满则被沈星辰用绘画术语解释复杂物理概念的方式深深吸引。
"所以，你认为时间可能不是一条直线，而是一张网？"林小满托着腮帮子，眼睛闪闪发亮。
"更准确地说，是所有可能性的叠加态。"沈星辰不自觉地向她靠近，"直到某个观察行为迫使它'选择'一个确定的状态。"
"就像薛定谔的猫？"
"没错！你知道这个？"
林小满笑了："我选修过哲学系的科学哲学课。不过教授讲得没你这么生动。"
窗外的雨声渐小，天色开始微微发亮。沈星辰看了眼手表——凌晨 5:20。他应该感到焦虑，应该想办法回到实验室，但此刻，他只想和这个女孩多待一会儿。
"你相信命运吗？"林小满突然问。
沈星辰想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时空的，苦笑道："以前不信，现在...不太确定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