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月底的一个夜晚，校园举办露天电影活动。他们挤在人群中，肩膀相贴，观看一部老旧的爱情片。当女主角在雨中告白时，天空突然飘起细雨，仿佛在配合剧情。
"真巧。"林小满仰头看着夜空，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。
沈星辰脱下外套撑在两人头顶："我们走吧，要下大了。"
他们小跑着躲进最近的教学楼走廊，气喘吁吁地相视而笑。林小满的发梢滴着水，在月光下闪闪发亮。沈星辰不自觉地伸手，轻轻拨开贴在她脸颊上的一缕湿发。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林小满抬头看着他，嘴唇微微分开。沈星辰能闻到她身上雨水和栀子花混合的气息，能看见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。
他俯下身，吻了她。
林小满的嘴唇柔软而温暖，起初有些惊讶地僵住，随后慢慢回应。沈星辰感到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，将他拉近。雨声、远处的电影对白、自己的心跳声，全都融化成一片模糊的背景。
当他们分开时，林小满的脸红得像秋天的枫叶。"我...我一直想这么做。"她小声承认。
沈星辰将她拥入怀中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。在这一刻，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来自另一个时间，忘记了那些未完成的使命。几乎。
第二天清晨，沈星辰在实验室有了突破性发现。他在陈教授的加密文件中找到一段被删除的代码——返回协议。理论上，只要在原时间线的传送点启动相应程序，就能产生"召回效应"，将穿越者拉回原本的时间。
但有一个问题：召回是不可控的，可能会在任何时刻发生。而且，由于时间悖论，他在这个时间线所做的一切改变都可能被"修正"——包括与林小满的相遇和感情。
沈星辰盯着屏幕，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。如果他选择启动召回程序，可能下一秒就会消失，而林小满的记忆中永远不会有过他。如果他不启动...他将永远被困在过去，放弃自己的未来、家人和朋友。
那天下午的约会，沈星辰心不在焉。林小满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。
"出什么事了吗？"她握住他的手，"你看起来...很遥远。"
沈星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，突然做了一个决定。他不能就这样消失，不能连一句告别都没有。
"小满，我有件事要告诉你。但你必须答应我，无论听到什么，都不要害怕。"
林小满认真地点点头。
沈星辰深吸一口气，将自己来自五年后、意外穿越到这里的经历全盘托出。他讲得很慢，很仔细，包括时间机器的原理、他寻找返回方法的努力，以及召回程序的风险。
说完后，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。林小满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思考，最后是一种奇特的平静。
"所以...你随时可能会消失？"她轻声问。
沈星辰痛苦地点头："而且你可能会忘记这一切曾经发生过。"
出乎意料的是，林小满笑了。不是开心的笑，而是一种认命般的苦笑。"你知道吗？我昨晚做了一个梦。梦见你站在光里，向我挥手告别。当我醒来时，心口疼得厉害，好像预感到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。"
沈星辰眼眶发热："小满..."
"别说了。"林小满紧紧抱住他，"无论还剩多少时间，我们不要浪费在悲伤上，好吗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