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老王则是个典型的糙汉子，听说是附近工地的工人，嗓门大，脾气急。他似乎对那些规则嗤之以鼻，好几次，李明都在11点后听到隔壁传来开门声，有时还夹杂着老王的骂骂咧咧。
“什么狗屁规矩，老子住了大半辈子房子，从没听过这种鬼话！”有一次，老王在走廊里打电话，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，“放心，这破地方除了旧点，啥事儿没有……”
李明缩在房间里，大气不敢出。他想提醒老王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——总不能说“你违反规则会出事”吧？这话听起来就像个疯子。
周三很快又到了。下午3点整，敲门声准时响起。李明数到180秒后打开门，门口放着新的补给包。他拿起帆布包，转身时，刚好看到老王打开了门。
送补给包的是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年轻人，面无表情，把帆布包递给老王时，动作机械得像个机器人。老王接过包，掂量了一下，突然“嗤”了一声，把包扔回给年轻人。
“拿走拿走，谁吃这破玩意儿。”老王皱着眉，一脸嫌恶，“黑乎乎的像喂猪的，你们公寓搞什么名堂？”
年轻人没说话，只是弯腰捡起帆布包，又递了过去，重复着刚才的动作。
“我说了不要！”老王的脾气上来了，一脚踹在帆布包上，黑色的饼干撒了一地，“装神弄鬼的，再敢塞我门口，我把你这破包扔垃圾桶里！”
年轻人的脸依然没什么表情，只是默默地蹲下身，把散落的饼干捡起来，放进包里，转身离开了。
李明站在门后，心脏跳得飞快。他看到老王骂骂咧咧地关了门，还故意把走廊的灯打开了——现在是下午3点，规则没说这个时间不能开灯，但李明总觉得，这不是个好兆头。
他赶紧关上门，把自己的补给包放在桌上。黑色的饼干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，他捏起一块，像上周一样，硬着头皮咽了下去。泥土味似乎比上次更浓了些，卡在喉咙里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那天晚上，公寓异常安静。往常偶尔还能听到隔壁老王的咳嗽声，或者红裙女人房间传来的模糊声响，但那天什么声音都没有。李明躺在床上，总觉得心神不宁，眼皮跳得厉害。
11点10分，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，突然听到隔壁传来“咚”的一声巨响，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紧接着，是急促的敲门声，“砰砰砰”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砸穿。
李明瞬间清醒了，他屏住呼吸，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。
“谁啊？大半夜的敲什么敲！”是老王的声音，带着被吵醒的怒气。
敲门声停了，外面传来一个模糊的女声，听不清在说什么，但语气似乎很急切。
“什么？我听不懂！”老王不耐烦地吼了一句。
几秒钟的沉默后，敲门声再次响起，这次更急了，“砰砰砰，砰砰砰”，像是有人在用拳头拼命砸门。紧接着，是玻璃破碎的声音，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李明吓得捂住了嘴，不敢发出一点声音。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，透过猫眼看向隔壁。
走廊里依然是漆黑一片，老王的房门虚掩着，里面没有任何光亮。但就在那片黑暗中，他隐约看到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，速度快得像一阵风，瞬间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