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我叫白月魁，今年……算了，岁数在灯塔上没人在意。此刻的我，左手提着一把断刃，右手攥着半块银色铭牌，脚边是刚被我打趴下的三名晨曦小队士兵。他们昏过去之前，看我的眼神像看疯子。也许吧，为了冉冰，疯就疯了。
风从升降梯口灌进来，吹得我的头发糊了一脸。我懒得拨开，只想把铭牌上的血迹擦掉。那上面刻着“冉冰”两个字，边缘已经卷刃，可我还是一眼认出是她的字迹——她总爱把字母“B”写得像个小翅膀。现在翅膀断了，人也失踪了，十七小时零四分，我记得清清楚楚。
“白队，你冷静点。”耳机里传来地面通讯员阿九的声音，带着点颤，“灯塔广播刚说冉冰KIA，你再闹下去，会被直接判弃民。”
我嗤笑一声：“KIA？他们连尸体都没找到，就敢发通告。我不信。”
阿九沉默了两秒，叹了口气：“可信号确实消失了，尘暴区那么大……”
“我接到她的‘心跳节拍’。”我打断他，“0.75秒，摩尔斯码‘活下去’。她活着，在等我。”
耳机里只剩电流声。我知道阿九不敢回话，晨曦小队的频道可能被监听。我把耳机扯下来，塞进兜里，抬头看向灯塔最顶层——中央数据库的蓝光一闪一闪，像嘲讽。
冉冰被拖走的那一幕，在我脑子里一遍遍重播：玛娜之花的触须破地而出，缠住她的腰，她回头看我，嘴唇动了动，没出声，但我知道她说的是“别管我”。我怎么可能不管？她是我在灯塔上唯一记得我生日的人。去年生日，她偷偷把压缩饼干雕成蛋糕形状，上面插了根棉签当蜡烛，笑得像个傻子。我当时嫌弃得要命，现在想再听她笑一次，却难如登天。
我蹲下身，把其中一名士兵的步枪捡起，卸下弹匣，又插回去，金属碰撞声清脆。我需要武器，更需要权限。中央数据库的绝密档案里，一定有“双子”项目的全部资料——那是灯塔三年前启动的实验，专门研究人类与噬极兽的融合。冉冰的基因序列在名单上，我却一无所知。我怪自己太迟钝，早该发现她最近总是半夜惊醒，手腕内侧多了些淡蓝色纹路，像藤蔓。
“月魁？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回头，是马克。他穿着旧式重力体，头盔夹在腋下，脸上沾了机油，看起来比平时更狼狈。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士兵，皱了皱眉：“你把晨曦小队的人打了？”
“他们挡路。”我把步枪背到肩上，“我要去中央数据库。”
马克走近两步，压低声音：“你疯了？那里现在全是查尔斯的人。”
“冉冰活着。”我盯着他的眼睛，“我需要‘双子’的档案，才能找到救她的办法。”
马克的喉结动了动，像是吞了块铁。他比我高半个头，此刻却垂着头，像做错事的孩子：“我欠冉冰的，也欠你的。可硬闯数据库，你会死。”
“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强。”我转身要走，被他一把拽住手腕。他的掌心粗糙，满是老茧，力气大得让我骨头生疼。
“至少带个计划。”马克咬牙，“我知道一条维修通道，能绕过主门禁。但进去以后，你得答应我，别乱杀人。”
我甩开他的手，却点了头：“成交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