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修通道比我想象的窄，金属管壁渗着水珠，滴在脖子上，冰凉。马克走在前面，重力体的靴子踩在格栅上，发出空洞的回响。我数着步子，心跳跟着节奏，越来越快。
“你怕吗？”马克突然问。
“怕。”我实话实说，“怕来不及。”
通道尽头是一扇锈蚀的铁门，马克从腰间掏出一把老式钥匙，插进去，拧了三圈，门吱呀一声开了。里面是数据库的后备电源室，昏暗的灯光下，一排排服务器像沉默的墓碑。
我直奔主机，把断刃插在腰间，掏出破解器。马克守在门口，背对着我，像堵墙。破解器的红灯闪了又闪，我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。
“找到了。”我低声说，屏幕上是“Project Chimera：双生体实验”的文件夹。我点开冉冰的基因报告，指尖发凉——适配度99.7%，备注栏写着“最佳实验体，建议立即执行融合”。
我骂了句脏话，声音在机房里回荡。马克回头，看见我脸色，没问，只是把步枪上了膛：“有人来了。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查尔斯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：“白月魁，我知道你在里面。投降，或许还能留全尸。”
我看向马克，他冲我挑眉，意思是“怎么办”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把芯片拔下来，塞进贴身口袋，然后拔出断刃，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留全尸？”我笑了笑，“我怕他没那个本事。”
我按下主机的自毁按钮，警报声瞬间刺破寂静。马克踹开侧门，我们冲了出去，身后是爆炸的火浪。热浪掀翻了我的兜帽，头发烧焦的味道钻进鼻子，我却笑得停不下来。
冉冰，等我。这一次，就算把灯塔掀个底朝天，我也要把你带回来。
第二章
我一路跑，肺里像塞了把烧红的铁丝，呼哧带喘。爆炸的热浪还没散尽，背后查尔斯那帮人的脚步却跟得死紧。马克在我旁边，重力体的金属关节吱嘎乱响，像随时要散架。我们穿过一条又一条管道，头顶的灯管噼里啪啦爆火花，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。
“前面左拐，维修井！”马克低声吼。
我没废话，直接蹿进去，脚尖刚踩到梯子，就听见子弹打在铁板上当当响。我骂了句脏话，三步并作两步往下梭。井底黑得跟噬极兽的胃一样，我啪一声落地，膝盖震得发麻。马克跟在后面，落地时重力体咚一声，震得我耳朵嗡嗡。
“快关井盖！”我喊。
他抬手一拉，铁盖合拢，世界瞬间安静，只剩我们俩粗重的喘息。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芯片，指腹摩挲着边缘——指甲盖大小，却他妈的装着冉冰的命。
“接下来怎么走？”我问。
马克没答，先低头检查重力体的能量条，红灯闪了两下，最后干脆灭了。他苦笑：“还剩百分之七，撑不到地面。”
“那就别撑了。”我把步枪甩到背后，弯腰从靴筒里抽出短匕，“两条腿也能跑。”
黑暗里，他沉默两秒，突然开口：“月魁，你其实……挺疯的。”
“你第一天认识我？”我嗤笑，用匕首柄敲了敲井盖，“上面那帮人可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。”
马克没再说话，只抬手拍了拍我的肩，像老大哥那种，有点沉。我心里一暖，又立刻压下去——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