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想想,真他妈像个flag。
轨道车嘎吱一声停下,前面是断裂的高架桥。我们跳下车,我回头看了眼来路,灯塔的轮廓在夕阳里像根扭曲的墓碑。我朝它竖了个中指,转身跟上马克。
“还有多远?”我问。
“步行二十分钟。”他喘着气,“但得穿过一个噬极兽巢穴。”
我咧嘴一笑,露出带血的牙:“正好,我手痒。”
马克摇头,却忍不住也笑了:“疯子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我们钻进废墟的阴影里,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响。我知道,前面等着我们的可能是地狱,也可能是转机。但我不怕——怕的是停下脚步。冉冰在等我,这就够了。
芯片在我口袋里微微发烫,像颗小小的心脏,跳得比我还急。我攥紧它,抬头看天。
“等着,老娘来接你回家。”
第三章
我他妈就知道,好事从来轮不到我。
刚拐过废墟的街角,头顶突然一黑。我抬头——不是云,是一只“息壤聚合体”张开了伞状的触须,像座会飞的山,直接把我们俩盖在了影子里。那玩意儿我见过一次,上次是在灯塔外围,它一口气吞了半支猎荒小队,连骨头都没吐。
“跑!”马克吼得嗓子劈叉。
我转身就想冲,结果右脚刚离地,地面“噗”地炸开,另一条触须破土而出,卷住了我的脚踝。冰凉、黏腻,像被一条刚从冰窖里拖出来的死蛇缠住。我整个人被倒吊起来,步枪脱手,“当啷”一声砸在地上。
“月魁!”马克抬枪就射,子弹打在触须上,溅起一簇簇蓝黑色的黏液,可那玩意压根没松,反而越缠越紧。我脑袋朝下,血全往脑门涌,眼前一阵发黑。
“别管我!炸它核心!”我扯着嗓子喊,声音在头盔里嗡嗡回响。
马克骂了句脏话,扔了步枪,从背后抽出高周波刀。刀身刚亮,触须突然猛甩,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抡了半圈,后背“咣”地撞在水泥墙上。疼得我眼前金星乱冒,感觉脊椎都要断了。
可疼归疼,脑子反而更清醒了。我瞄见触须根部有一块跳动的瘤体,蓝紫色,像心脏,一跳一跳——那八成就是核心。我伸手去摸靴筒里的匕首,指尖刚碰到柄,触须又是一甩,这次直接把我往聚合体本体那边拖。
那场面,别提多恶心了。本体像一堆烂肉堆成的山,表面布满眼睛,眨啊眨,每一只都映着我倒吊的狼狈样。我他妈最讨厌被人俯视,尤其是被一堆肉山俯视。
“操!”我爆了句粗,双腿一蜷,借腰力往上一荡,匕首出鞘,狠狠扎进触须。黏液喷了我一脸,腥得我差点把早饭吐出来。触须吃痛,松了半秒。就半秒,够了。我落地一滚,捡起地上的步枪,单膝跪地,对着瘤体就是三连点射。
“砰砰砰!”
瘤体炸开,黏液四溅。聚合体发出一声婴儿啼哭似的尖叫,震得我耳膜发麻。触须疯了一样乱甩,把旁边一辆废车拦腰抽成两截。马克趁机冲过来,拽着我胳膊就跑。
“走!它还没死透!”
我边跑边回头,只见那堆烂肉开始重新聚拢,像倒放的录像带,碎肉一块块往回飞。我头皮发麻——这玩意再生速度比灯塔的医疗舱还快。
“前面是尘暴区边缘!”马克指着远处翻滚的黄沙墙,“进去能甩掉它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