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咬牙：“进尘暴？你疯了？里面什么都看不见！”
“那也比被它当零食嚼了强！”
没等我反驳，身后又传来破空声。我余光一扫，至少七八条触须追着我们爬过来，像一片蓝黑色的浪潮。我二话不说，跟着马克一头扎进尘暴。
瞬间，世界变成一锅搅浑的泥浆。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，像无数把小刀。我拉下护目镜，眼前还是黄蒙蒙一片，能见度不足两米。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往前冲，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心跳声。
“跟紧！”马克在前面喊，声音被风撕得断断续续。
我伸手去抓他肩膀，结果抓到一把空气。我心里一沉，刚想喊，脚下一空，整个人往前扑倒——是个坑，还是斜的。我顺着斜坡滚下去，头盔撞在石头上“咣”一声，眼前一黑。
再睁眼，四周更黑了。风还在头顶咆哮，但声音闷闷的，像隔着一层厚被子。我摸摸四周——是隧道，旧世界的地铁隧道。墙壁斑驳，满是涂鸦和弹孔。我扶着墙站起来，膝盖钻心地疼。
“马克？”我喊了一嗓子，回声在隧道里荡来荡去，没人应。
我暗骂倒霉，打开头盔灯。光圈里，铁轨锈迹斑斑，枕木烂得能踩出渣。我往深处走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——这鬼地方，谁知道藏着什么。
没走几步，前方突然传来“咔哒”一声，像是金属碰撞。我立刻贴墙，关掉灯屏住呼吸。黑暗里，有脚步声，很轻，但绝对不止一个人。
“晨曦小队？”我心里一紧，手指搭在扳机上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，我慢慢把枪口对准声音方向。突然，一束手电光打在我脸上，刺得我眯起眼。
“白月魁？”一个男声，有点耳熟。
我定睛一看，是阿九。他穿着地面小队的灰绿色制服，背后还跟着两个生面孔，都举着枪，但枪口朝下。我松了半口气，但没完全放松——阿九虽然是老熟人，可这里是地面，规矩跟灯塔不一样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我压低声音。
“来找你。”阿九苦笑，“灯塔广播说你叛逃，悬赏你的脑袋。”
我咧嘴：“值几个贡献点？”
“五百。”他耸肩，“不够买罐奶粉。”
我哼了一声，把步枪背回身后：“马克掉尘暴里了，得去找他。”
阿九摇头：“先别管马克，你得看看这个。”他侧身让开，露出身后隧道墙壁——上面用红色喷漆画了个巨大的符号，像朵花，又像只眼睛。我眼皮一跳，这图案跟冉冰手腕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“哪儿来的？”我问。
“半小时前出现的。”阿九压低声音，“我们怀疑是玛娜的标记，也可能是……冉冰。”
我心跳漏了一拍，刚想追问，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吼，像野兽，又像金属摩擦。我们四个同时端起枪，手电光扫过去，只见黑暗里亮起两盏绿灯——不对，是眼睛，噬极兽的眼睛。
“后退！”阿九吼。
可已经晚了。那东西从阴影里扑出来，快得像道闪电。我本能地扣动扳机，子弹打在它的甲壳上，火星四溅。它吃痛，嘶吼一声，尾巴一扫，把阿九旁边的小伙子直接抽飞，撞在墙上当场没了声息。
“散开！”我喊，同时往旁边滚，躲过它第二次扑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