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

门被拉开一条缝隙的刹那,一股积蓄已久的、如同腐烂地狱打开通道般的浓烈恶臭热浪,裹挟着禽类特有的羽毛、粉尘和排泄物混合的腥臊气息,如同决堤的洪水,猛扑出来!

“哇!”站在最前面的赵姐和物业经理首当其冲,赵姐当场蹲下剧烈呕吐起来!民警和保安也被熏得连连后退,呛咳不止!

当门被彻底撞开,室内惨况暴露在众人眼前时,所有人都惊骇得忘了呼吸!

客厅里杂物堆积如山,遍地狼藉。而左侧那个原本应该是静谧温馨的主卧室门敞开着,里面呈现出的景象堪称人间炼狱:

五十多只体型不小的肉鸡(显然从小鸡开始养,已长得羽翼丰满),拥挤地挤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狭小房间里!地上铺满了厚厚的、浸透着黑黄鸡粪和饲料残渣的破烂纸箱板、碎布料、旧报纸!暗褐色、腥臭扑鼻的排泄物厚厚地堆积了一层又一层,黏腻湿滑,无数蚊蝇在其上缭绕飞舞!空气污浊粘稠得几乎要凝固!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光线微弱、沾满尘灰的白炽灯。唯一的“通风”设备是几台功率不大的工业风扇,正对着房间唯一的小窗户狂吹,试图将里面的臭气抽排出去——然而窗户外只是装了铁栏的狭窄通风井,恶臭在井道内积聚倒灌,反而加剧了污染!

浓烈的氨气刺得人眼睛生疼流泪!粪便发酵产生的硫化氢如同毒气!视觉、嗅觉、甚至是皮肤沾染到的污浊感,瞬间摧毁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!

“天哪!!!!” “我的妈呀!!!!” “呕——!” “养鸡?!疯了!!!”

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后的混乱尖叫!物业人员、保安、民警全都目瞪口呆!周先生愤怒得几乎要冲进去!赵姐吐到虚脱,靠着墙软倒在地,林薇迅速上前搀扶住她,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恐怖的养鸡场房间,饶是她心理素质极强,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,眼神冰冷刺骨!

李翠花和赵大柱终于从次卧惊慌失措地探出头来,李翠花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:“干嘛呀!你们干嘛撞我家门!我养鸡怎么了?!养鸡犯法啊?!卖鸡赚钱还不行啦?!这鸡吃粮食下蛋多香!比你们城里人买的催熟鸡强多了!……”

她的狡辩在如山铁证和众人愤怒欲喷火的目光中显得如此荒谬可笑!尤其是当一只受惊的鸡扑腾着翅膀飞出房间门槛,在同样污秽的客厅地板上拉下一泡稀屎时,这场景如同魔幻现实主义画作!

高档社区的体面,在一滩鸡屎和冲天恶臭中彻底崩溃瓦解。云栖苑静雅的外衣被撕得粉碎。这个爆炸性的核弹级丑闻,以光速在业主群、整个小区扩散开来!

6 迟来的良知与无解的困局

强制破门后的混乱现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。

民警勒令赵大柱夫妇必须在24小时内将鸡只无条件清理干净!物业保洁部门(穿着防护服,戴防毒面具)被紧急征调处理房间及公共区域的污染,光是初步消毒和搬运那堆积如山的鸡粪污物,就动用了多人耗费半天时间。刺鼻的84消毒液气味勉强压制住浓烈的恶臭,但那股深入骨髓的异味,仿佛已经永久性浸染了墙壁和地面,绝非短期能散尽。

小区业委会紧急召开线上会议,要求物业严惩202,安抚其他业主。整个七号楼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愤怒与集体耻辱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