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门内传出李翠花尖利的反驳和赵大柱含糊的嘟囔:“放屁!哪有什么味道?神经病!我们屋里干净得很!我看是楼下垃圾堆臭上来的吧!”随即又是不耐烦的“别来烦我们”的吼声和用力摔上内门的声音。

没有任何解释,只有粗暴的否认和推卸责任!

愤怒的周先生立刻拨通了物业24小时电话,声音激动:“七号楼二单元!202室门口!恶臭无比,臭气熏天,已经严重影响到整层居民健康!楼下102的赵老师都熏得卧床了!我们多次沟通无效,怀疑他们室内有严重卫生问题!你们物业必须立刻派人来处理,不管用什么办法!不然我们报警了!”

物业不敢怠慢,经理带着两个保安和维修工,捂着严严实实的N95口罩(即便这样仍被熏得直皱眉)再次来到202室门外。气味浓烈到让经验丰富的物业经理都忍不住干呕了一声。他用力敲门,声音带着急怒:“202业主!开门!我们是物业!楼栋里有严重异味投诉,请配合检查!”

门内一片死寂。任外面如何喊话、敲门,甚至尝试拨打租客留档的电话(被挂断),都毫无回应。几分钟后,屋内传来几声沉闷的、类似禽类被压抑的短促“咕咕”声和翅膀拍打的杂乱噪音?声音很轻,转瞬即逝。

物业经理脸色剧变!这声音,结合这浓度高到恐怖的、禽畜粪便特有的氨气和硫化氢混合恶臭——经验告诉他,这不像是简单的生活垃圾腐坏!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中成型。

正在此时,被异味和楼上骚动弄醒的周先生又下来了,后面还跟着强撑病体、扶着墙壁上楼的赵姐(林薇搀扶着她)。邻居们聚集在臭气中心,焦虑又愤怒。

“不行了!经理,这绝对有问题!”周先生指着202的门,斩钉截铁,“我听见里面有鸡叫!很小声,但绝对有!还有翅膀扑腾的声音!他们……他们该不会在里面养鸡了吧?!” 此言一出,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!在居民楼高层住宅室内养鸡?!

物业经理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如果真在室内养鸡,这已不只是邻里纠纷,而是涉嫌严重违反消防、卫生、动植物防疫等多项法规!

“再不开门,我们就报警强制开锁了!”经理最后一次大声警告,里面依旧死寂。

“报警!必须报警!”赵姐气得浑身发抖,拿出手机,“我现在就打110!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

几乎在赵姐拨出110的同时,302室的小芸似乎被大人的喊声和持续的臭味吓到了,开始大哭起来。这哭声成了压倒天平的最后一根羽毛。

接警民警很快赶到。听完物业经理和情绪激动的周先生、赵姐(林薇在一旁适时补充关键信息:“长期严重噪音扰民且有详细记录”、“异味持续多日加剧”、“深夜厨房活动异常频繁”、“疑似有禽类叫声和拍打声”)的叙述,并亲身感受到了那股非人的恶臭,两位民警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。在反复喊话警告无果后,鉴于情况紧急(恶臭污染环境,存在公共卫生及防疫风险,可能威胁居民健康安全),民警当机立断,决定依法强制破门!

在众邻居紧张又期待的注视下,开锁师傅的专用工具开始发力。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后,“咔哒”,202室坚固的防盗门锁舌被撬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