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炫目的激光束切割着空气,震耳欲聋的、充满原始节奏感的电子鼓点疯狂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和神经。香槟塔反射着迷离的光,侍者穿梭如织,一切都沉浸在一种纸醉金迷、光怪陆离的狂欢氛围里。

林风站在环形控制台的核心位置,这里是整个“幻影族群”的神经中枢,位于悬空花园一个相对隐蔽的、被单向玻璃环绕的凸出平台上,能俯瞰整个展示区域。无数屏幕环绕着他,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各个生物投影的实时状态。赵启明在他旁边,脸色紧绷,手指在辅助控制面板上飞快地操作着,额头上全是汗珠。

“核心能量波动在爬升!林风,群体行为交互数据有点异常,波动幅度超出了安全阈值!”赵启明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器传来,带着明显的焦虑,几乎被外面的喧嚣音乐淹没。

林风紧盯着主屏幕上代表那只渡渡鸟幼雏的独立信号源。那个小小的光点,此刻正剧烈地闪烁着,频率快得惊人,像一颗失控的心脏。它没有像其他成年鸟那样在相对安全的灌木丛区域活动,反而跌跌撞撞地,循着某种无法理解的本能,朝着控制台下方那片靠近宾客的区域挪去。它小小的身体在巨大的、移动的人腿间显得格外脆弱,仿佛随时会被无形的洪流碾碎。

“幼体信号过载!它在接近高密度人群区!”林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,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,试图远程引导幼雏返回安全路径。但反馈回来的信号混乱不堪,那只幼雏仿佛受到了强烈的惊吓,对他的引导指令完全无视。

就在这时,变故陡生!

一个穿着亮片长裙、显然喝得有点高的年轻女人,为了躲避一只缓缓走来的全息猛犸象,咯咯笑着向后退了一步。她的高跟鞋,不偏不倚,正好踩在了那只刚刚从一丛虚拟蕨类后面探出头来的渡渡鸟幼雏的……虚影上。

没有实质的接触。

但就在那一瞬间——

嗡!!!

控制台所有屏幕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!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的警报声凄厉地炸响,瞬间盖过了外面喧嚣的音乐!整个控制台区域剧烈地震动起来,仪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和火花爆裂的噼啪声!

“警告!核心矩阵过载!生物行为逻辑链崩溃!未知能量溢出!”刺耳的电子合成音疯狂地重复着。

林风和赵启明被剧烈的震动甩得撞在控制台上,眼前一片血红警报。

悬空花园里,狂欢瞬间凝固,化为惊恐的炼狱!

那些温顺漫步的猛犸象,巨大的头颅猛地抬起,原本温顺的眼睛瞬间被狂暴的血红色数据流覆盖!它们发出无声的、却仿佛能撕裂灵魂的愤怒咆哮(数据模拟的声波冲击),粗壮的长鼻不再是卷起枝叶,而是如同巨大的攻城锤,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,狠狠扫向周围密集的人群!

“啊——!” “怪物!怪物发疯了!” “救命啊!”

惨叫声、哭喊声、玻璃器皿破碎声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音乐和谈笑!人群像炸开的蚂蚁窝,疯狂地推搡、奔逃。

更可怕的是那些剑齿虎!它们矫健的身影不再优雅潜行,而是化作一道道致命的黑色闪电,从岩石上、从蕨类阴影中,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扑出!它们的目标不再是虚拟的猎物,而是那些尖叫奔逃的活人!巨大的、完全由数据光流构成的利爪,带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,狠狠挥向奔逃者的身体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