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继续住到高考。”
我盯着卡。
金色卡片映着吊灯的光。
“阿姨知道吗？”
“她同意。”程先生顿了顿，“毕竟玥玥更需要我们。”
“好。”我收起卡。
“别怨恨我们。”他叹气，“血缘这东西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我站起身，“谢谢叔叔。”
走出书房时。
程玥在走廊弹琴。
她没抬头。
嘴角却扬起来。
我搬进了出租屋。
一室一厅，老小区。
墙皮有些脱落。
但很干净。
我用程先生给的钱交了房租。
剩下的存起来。
每天自己做饭。
青菜面条，加个鸡蛋。
养母打电话来。
“小璃，程家对你好吗？”
“挺好的。”我搅着锅里的面条。
“他们……有没有嫌弃你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玥玥呢？好相处吗？”
“嗯。”
她沉默一会。
“要是受委屈，就回家。”
“妈给你炖排骨。”
热气扑在脸上。
我眨掉眼里的水汽。
“知道啦。”
高考前一个月。
程家搬去了北京。
别墅空了。
我最后一次回去拿东西。
佣人递给我一个纸箱。
“太太说，这些是你的。”
里面是些旧衣服和书本。
最底下压着小熊玩偶。
我抱着纸箱走出大门。
保安好奇地看我。
“程小姐搬走了？”
“嗯。”我点头，“再见了，王叔。”
公交车驶离别墅区。
梧桐树荫掠过车窗。
我闭上眼。
一滴泪砸在纸箱上。
迅速洇开。
高考结束。
我发挥正常。
够得上一所不错的二本。
填志愿那天。
我选了邻省的师范大学。
免学费，有补贴。
养父母高兴坏了。
“当老师好！稳定！”
“爸给你攒生活费！”
程太太打来电话。
“玥玥考上音乐学院了！”
“恭喜。”我说。
“你呢？考上哪了？”
我报了学校名字。
她顿了顿。
“师范……也挺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生活费……”
“不用了阿姨。”我打断她，“我能负担。”
电话那头安静几秒。
“那……有事打电话。”
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。
我查了银行卡余额。
还剩八万三。
足够撑到大学毕业。
大学四年。
我很少回家。
寒暑假都在打工。
餐厅端盘子，商场促销，家教。
养母总念叨。
“回来歇歇呀！”
“不累。”我说，“多赚点钱。”
程家像断线的风筝。
偶尔程太太会发消息。
“天冷了，加衣。”
“新年快乐。”
我礼貌回复。
“谢谢阿姨，您也是。”
程玥的朋友圈很精彩。
音乐会，画展，欧洲游。
她穿着高定礼服。
挽着程太太的手臂。
配文：“妈妈送的成年礼，爱您~”
我划过屏幕。
继续备课。
大四实习。
我在培训学校教孩子作文。
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。
总写不好比喻句。
“老师，星星像什么？”
“像糖。”我指着窗外夜空，“撒在黑丝绒上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