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沈清桐突然按住我肩膀:"电视里那个踢吊灯的是不是你?"

液晶屏上正在循环播放慢镜头。我踹开吊灯的动作被拍得一清二楚,白大褂翻飞时露出腰间的枪套。

贺逸柯的动作顿住了。后视镜里,他的眼神让我想起领证那天,我说"形婚而已不用办酒席"时他的表情。

"特效而已。"我干笑着去关屏幕,被他扣住手腕。

"乔今安。"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我,"我们谈谈。"

车驶出车库时,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他的婚戒上。我突然发现,这枚我随手在柜台挑的素圈,被他保养得闪闪发亮。我盯着那枚婚戒发愣,贺总出场的标志动作就是抚摸婚戒,所以大家都猜贺总很爱她的隐婚妻子,不然也不会英年早婚,那样简单的婚戒硬是被他搞出来一个大片的剧情,直到贺逸柯的手指收紧,骨节泛白。"疼。"我小声抗议,他立刻松开力道,却仍虚握着我的手腕。

沈清桐突然拍了下驾驶座:"先别去医院,去酒店医务室!"她指着我的白大褂,"这身衣服进急诊室太显眼。"

贺逸柯的喉结动了动:"妈说得对。"他转向司机时,我注意到他后颈有根碎发粘在汗湿的皮肤上。

医务室空调开得太足。我缩在诊疗床上,看贺逸柯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。"可能会疼。"他声音比棉球还轻。

"比玻璃扎进去好多了。"我故作轻松,却在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倒吸冷气。贺逸柯的手顿了顿,突然弯腰朝伤口吹气。

这个动作让我鼻子发酸。小时候养父给我涂药,也会这样吹气。

"防弹背心。"贺逸柯突然开口,指尖划过我腰间勒痕,"平时也穿?"

"看任务难度。"我下意识想躲,被他按住膝盖。

沈清桐端着热牛奶进来时,我正把脸埋进贺逸柯肩头忍痛。她假装没看见,把杯子放在我够不着的地方:"我去买干净衣服。"

门关上的瞬间,贺逸柯突然摘了我的发圈。长发散下来,他手指穿过发丝的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。"上次家政说你掉头发。"他像是在解释。

我僵住了。分居后他居然还关注这些细节?“别动。"他按住我乱晃的脚踝,纱布缠到第三圈时突然问,"游艇上那道疤,当时为什么不喊疼?"

"因为..."我盯着他颤抖的睫毛,"你说讨厌娇气的女人,"当时只觉得是很失

败的表演,那好意思喊疼。

贺逸柯猛地抬头,我这才发现他眼眶发红。"那是气话。"他声音哑得厉害,"所以你第二天就搬去客房..."

“那倒不是,毕竟我们是形婚,长辈在做做样子就好,他们不在肯定回归正常呀”我嘟囔,谁好人家一天天的扮演角色游戏,不累吗?老娘的休息时间可是很珍贵的。

门外传来脚步声,他迅速退开。沈清桐抱着纸袋进来:"内衣尺寸可能不对。"

我的脸轰地烧起来。贺逸柯接过袋子,居然认真检查标签:"36C,对的。"

"你怎么——"我差点咬到舌头。

"送洗标签,看到过......。"他耳尖通红,把袋子塞给我,"换好叫我。"

门关上后,我抖开连衣裙。浅蓝色棉麻款,是我私下最爱的风格。但贺逸柯应该只见过我穿职业装。

更衣镜里,防弹背心卸下后露出久违的曲线。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伪装,最终摘掉了垫肩。反正他都看见我踢吊灯了,不装也挺好,会轻松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