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错觉吗？
老赵猛地打了个寒颤，一股比潭水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和血液。他不敢再看，绝望地闭上眼，深深吸了一口气——那气息冰冷、腥臭，充满了死亡的味道。然后，他拿起那根顶端带着锈蚀铁钩的长竹竿，如同握着自己最后的丧棒，一步，一步，朝着那片吞噬一切的漆黑水面，挪了过去。
冰冷的潭水，像无数条毒蛇，瞬间缠绕上来，噬咬着他的脚踝，小腿…那刺骨的寒意，如同活物，疯狂地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。
第三部分:
冰冷的潭水如同无数条裹着冰碴的毒蛇，瞬间缠上老赵的脚踝、小腿，疯狂地噬咬着。那寒意不是单纯的冷，而是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、直透骨髓的阴毒，仿佛要将他全身的血液和热气瞬间抽空、冻结。老赵猛地倒抽一口凉气，这口气息里都带着浓重的水腥和淤泥的腐臭，呛得他喉咙发紧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冰冷的潭水趁机涌入口鼻，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和藻类腐败的混合味道。
他佝偻着腰，瘦骨嶙峋的身体在墨汁般粘稠冰冷的水里筛糠般抖着。每一步都像踩在铺满尖刀的冰面上，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撕裂。他死死攥着那根长竹竿，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，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麻绳的另一端，系在他的腰间，连接着岸上瘦猴那看似牢靠实则轻飘飘的拉扯。那绳子绷得笔直，传递着岸上人的不耐烦。
“老东西！磨蹭什么！快给老子过去！”麻子脸暴躁的吼声隔着水面传来，闷闷的，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，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扭曲感。
老赵艰难地挪动着，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圈无声扩散的涟漪。越靠近那巨大的鬼漩潭，水流变得越加诡异。不再是单纯的寒冷，而是一种粘稠的、带着巨大吸力的沉重感，像有无数双冰冷滑腻的手在拉扯他的双腿，想把他拖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心。长竹竿在水下变得异常难以掌控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、扭转。他试图用竹竿探底，寻找支撑，但竹竿戳下去，感觉不到底，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虚空和更加汹涌的暗流。方向感彻底迷失了，四周是浓得化不开的墨色，只有头顶那惨淡的月光，透过浑浊的水面，投射下几缕微弱摇曳、破碎不堪的光柱，反而将水下映照得更加光怪陆离、影影绰绰。
就在这时，声音来了。
起初是模糊的、断续的，像是隔着厚厚的棉絮。老赵以为是水流冲击耳膜的声音，或者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。但很快，那声音变得清晰起来，就在他身边，就在这漆黑的水域里！
呜…呜呜…像是女人压抑的、绝望的哭泣，断断续续，时而在左，时而在右，飘忽不定，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凉和怨毒。
沙…沙沙…又像是无数只冰冷僵硬的手指，用长长的指甲，在腐朽的船底木板上缓慢地、持续地刮擦着，发出令人牙酸、头皮炸裂的噪音。
甚至，还有低语。不是一种语言，而是无数种混乱、重叠、充满恶意和诅咒的嘶嘶声、呢喃声、咀嚼声，交织在一起，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交响，直接钻进他的脑海，冲击着他的神智。
“谁…谁在那？”老赵下意识地张嘴，却只灌进一口冰冷的污水，呛得他眼前发黑。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，他拼命挥动竹竿，想驱散那无形的声源，却只搅起一片浑浊的泥浆，那些声音反而更加清晰、更加贴近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