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个七年来从未主动拨打过的号码。
电话响了三声,那边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一丝惊喜的男中音:“臭小子,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?”
“爸。”我深吸一口气,“我明天回公司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随即传来一声欣慰的叹息:“好,好。我明天让张叔去接你。”
“不用,”我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灯火,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,“我自己过去。另外,帮我办件事。江城一中,不是新招了一批老师吗?”
第二天,我没有去汽修厂。
我把它交给了一个跟我多年的老师傅老王打理,只说家里有事,要离开一段时间。
老王叹着气拍拍我的肩膀:“小步,跟苏晴那丫头,唉……你就是对她太好了。”
显然,他们都看出了端倪。旁观者清,只有我这个当局者,一直沉浸在自我感动的骗局里。
我回了“家”。
那是一栋位于云麓湖畔的别墅,七年前我离开的地方。
管家张叔在门口迎接我,眼眶有些红:“小少爷,您可算回来了。”
我点点头,脱下身上那件穿了三年的夹克,换上张叔早就准备好的高定西装。
镜子里的人,眉眼依旧,但气质已经截然不同。剪裁合体的衣物掩盖了常年劳作的痕迹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疏离。
这才是真正的步辰。
走进书房,父亲步云山正坐在红木大班台后,泡着一壶普洱。他头发花白了大半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。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
我坐下,将一份文件推了过去。
是我昨晚连夜整理的,关于我和苏晴的一切,以及赵凯父子的资料。
步云山看得很快,表情没什么变化,仿佛在看一份无关紧要的商业报告。
看完后,他将文件放到一边,给我倒了杯茶:“受委屈了?”
“谈不上。”我端起茶杯,茶香清冽,“是我自己选的路,没走好,摔了一跤而已。”
“想怎么做?”他问。
“我想让她明白,她丢掉的是什么,她追求的又是什么。”我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,声音平静,“我要让她用最骄傲的东西,摔得最惨。”
步云山点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有点我的样子了。这件事,你自己去处理。公司那边,你先接手教育投资板块的业务,江城一中正好在你的管辖范围里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:“记住,步家的人,不惹事,但绝不怕事。谁让你流泪,你就让谁流血。”
我心头一暖。这或许就是家人,无论你飞得多远,摔得多重,他永远是你的后盾。
而这些,苏晴永远不会懂。
她离开我的第二天,就在朋友圈发了一张自拍,配文是:“告别错的,才能和对的相逢。新生活,新开始。”
照片背景是江城一家高档西餐厅,桌上放着一束娇艳的玫瑰,对面男人的手腕上,一块欧米茄手表清晰可见。
下面一堆共同好友的评论,都在问她是不是分手了,是不是有新情况了。
她没有直接回复,只用一个害羞的表情,引人遐想。
紧接着,赵凯在下面评论:“欢迎苏老师,未来的路,我陪你一起走。”
苏晴秒回了一个爱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