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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之间陷入沉默。
顾言看着我，忽然扑通跪了下来，膝盖重重磕在地上。
“对不起，昭昭，一切都是我的错。”
“我不该撒谎推卸责任，也不该把气都出在你头上，可是…”
顾言抬起头，眼里满是哀伤。
“哥求你，看在上辈子我照顾你十几年的份上，这辈子别打扰我们好不好？”
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，
“虽然错的不是你，但爸妈已经为你死过一次了，这辈子能不能放过他们？”
我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涩。
直到现在，顾言还是固执地以为，是我害死了爸妈。
“没有你，爸妈的生活会很好很轻松，我…”
“那你呢？”
我轻声问，“这些年你过得好吗？”
顾言僵住了，眼神黯淡。
这个问题，我当然知道答案。
他生活的一点都不好。
自从我失踪后，弄丢我的顾言成了众矢之的。
他天天和爸妈吵架，他们的关系比上辈子还差。
他变得孤僻乖戾，这些年宁愿住在寄宿学校，也不愿回家。
可偏偏他还偷偷给我立了个衣冠冢，每周每周都往那跑，一坐就是大半天…
想到这些，我心里一瞬间五味杂陈。
原本想报复性地告诉他，上辈子父母去世的真相，也熄了下去。
看着跪在地上的顾言，我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。
“放心，我不会回顾家，也不会再成为你们的负担。”
“而且，你是不是忘了，这辈子我没被关进冰库。”
在他错愕的眼神中，我转身离开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刻意避开顾言。
每天除了上课，就是回家待着。
没有做出任何要回顾家，和父母相认的举动。
顾言似乎也终于相信我不会打扰他的生活，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。
直到那个上辈子发生重大变故的日子临近。
顾言才再次紧张焦躁起来。
可到了那一天，顾言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。
他和朋友们喝了成年后的第一顿酒。
反常地喝得酩酊大醉。
他醉醺醺地开口。
“你们肯定想不到，我为了让爸妈今天离开家，使了个计，我骗他们…说找到昭昭的线索了。”
他晃着酒杯傻笑，“他们现在肯定千里迢迢赶去外地了…”
朋友们听不懂他的话，打趣道，
“你想让你爸妈出门，干嘛要编这种理由，直接说你想他们了呗，让他们来学校看你不行吗？”
顾言的笑容凝固了。
良久，才神色落寞地喃喃道，
“他们不会为我过来的…上辈子不会，这辈子...也不会。”
“不过没关系，”
他又灌了一口酒，眼神涣散，“只要没有昭昭，他们就不会待在家照顾她，也不会出事，不出事，以后什么都会好的。”
朋友们面面相觑，觉得他喝多了。
这时，顾言他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接着顾母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出，
“小言，今天回家吗？妈妈在家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，我和你爸都在等你。”
酒杯从他手中滑落，摔得粉碎。
顾言的表情像是见到了鬼，下一秒已经冲出酒馆，疯了一般朝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“妈，快出门，别在家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