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不多的东西塞进纸箱,抱着它,在保安一左一右的“护送”下,穿过长长的走廊,走向电梯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又像踩在玻璃渣上。
身后那些探究或同情的目光,像针扎在我背上。
电梯门缓缓合上,隔绝了恒远集团亮得刺眼的灯光。
光洁的电梯壁映出我苍白的脸和怀里那个寒酸的纸箱。
电梯直达一楼。
保安把我“送”出旋转玻璃门,就停住了脚步。
外面阳光正好,车水马龙。
我抱着纸箱站在恒远集团气派的大楼门口,像个被扔出来的垃圾。
门厅里那个巨大的公司Logo,此刻看起来像个巨大的讽刺招牌。
我抬头望了一眼顶层总裁办公室的方向。
周正海,苏媚。
这事没完。
抱着那个破纸箱站在恒远大楼底下,阳光晃得我眼睛疼。
周围人来人往,没人多看我一眼。
刚才在顶楼的屈辱像火一样烧着心口。
周正海最后那冰冷的眼神,苏媚得意的笑,保安的押送…
这口气,我咽不下去!
不能就这么完了!
我租了个便宜的单间,东西都没收拾就开始找新工作。
简历投出去像石沉大海。
偶尔接到面试电话,对方一听我是被恒远“因重大过失开除”的林薇,立马客气地说“再联系”。
“再联系?呵呵,算了吧。”
我挂掉又一个敷衍的电话,气得把简历摔在桌上。
周正海这条老狗,肯定在业内放风封杀我了!
他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。
钱快见底了,房租催得紧。
我看着手机通讯录,手指停在“王太太”的名字上。
王董的老婆。
去年她儿子急性肠胃炎,周正海在开重要会议不管,是我连夜开车送去医院的,还陪护了一整晚。
“喂,王太太?我是林薇啊。”
“哎呀林秘书!”
王太太声音很热情,“好久没你消息了!最近怎么样?”
我鼻子有点酸,强撑着笑。
“我…我离开恒远了。王太太,您认识的人多,能帮我留意下工作吗?什么岗位都行,我要求不高。”
“啊?离开恒远了?”
王太太很惊讶,“周总不是挺倚重你的吗?怎么回事啊?”
我简单说了下背锅的事,没提周正海和苏媚的名字,只说被冤枉了。
王太太沉默了几秒,叹了口气。
“唉,现在这世道…行,我帮你问问!林秘书你人这么好,肯定能找到的!”
她又压低声音,“不过啊,周总那边…好像最近真不太平,王董在家都发过几次脾气了,说某些人手脚不干净,账目乱得很。”
挂了电话,我心跳有点快。
手脚不干净?
账目乱?
这不就对上了吗!
那三千万!
王董是恒远第二大股东,他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!
光靠王太太介绍工作不行,我得知道更多!
周正海和苏媚,他们肯定还有别的脏事!
我没直接找王董。
太扎眼。
我想起王太太提过她常去“伊人坊”做美容。
我咬着牙,用最后一点钱也办了个基础卡。
果然,第三天就在美容院“偶遇”了王太太。
“林秘书?这么巧!”
她很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