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年轻，背个处分总比…吃官司强吧？业内名声坏了，可就真完了。”
那张纸上的字像针一样扎眼：“因严重工作疏忽，自愿承担项目款项遗失责任，接受解除劳动合同处分。”
自愿？
解除？
我气得发抖。
这就是我五年兢兢业业的结局？
“我不签。”
我把文件推回去，指尖冰凉。
“我没有错。这笔钱的去向，查一查收款账户就知道了！相关邮件记录、系统日志都还在！”
苏媚脸色一变，声音更尖了。
“林薇！别给脸不要脸！周总这是给你台阶下！查？你想把公司彻底搞垮吗？股东们知道了，大家都没好果子吃！”
周正海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，刚才那点伪装的温和消失得干干净净。
“林薇，”
他声音冷得像块铁，“签了它。体面地离开。或者…”
他顿了顿，眼神扫过我。
“或者我让法务部报警处理商业渎职。你选。”
报警？
商业渎职？
这盆脏水他们是要彻底把我淹死！
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，五年来的信任碎了一地。
他居然能这么狠。
“您是要销毁证据吗？”
我豁出去了，声音不大，但办公室里死一样静。
“周正海，你就不怕遭报应？”
周正海猛地一拍桌子，桌上的杯子都跳了一下。
“够了！”
他指着那份文件，手指气得发抖。
“现在就签！签完立刻收拾东西走人！保安！”
他直接按了桌上的呼叫铃。
门外立刻进来两个高大的保安，面无表情地站在我身后。
苏媚抱着胳膊，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冷笑，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。
我的手在抖。
看着那份该死的文件，再看看周正海那张冰冷的脸，还有苏媚那毫不掩饰的得意。
孤立无援。
他们早就设计好了。
抵抗下去，只会更难看。
我拿起桌上那支沉重的签字笔。
笔尖悬在签名栏上，像有千斤重。
“快点儿啊，林秘书，别耽误周总时间。”
苏媚不耐烦地催促。
笔尖终于落在纸上，划出“林薇”两个字。
不像签名，倒像是刻上去的屈辱。
笔刚放下，苏媚就一把抽走文件，像是怕我反悔。
“行了行了，赶紧走吧。”
她挥挥手，像在赶苍蝇。
周正海看都没再看我一眼，低头翻看桌上的文件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。
保安上前一步，声音平板。
“林小姐，请。”
我默默地站起来，腿有点软。
办公室里那些熟悉的摆设，巨大的落地窗，昂贵的沙发…
都变得冰冷又陌生。
我走到门口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周正海依然低着头。
苏媚拿着那份文件，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。
保安催促着。
我挺直背，一步步走出这个我工作了五年的地方。
外面办公区的人全都低着头，没人敢看我一眼。
我回到自己的小隔间，默默收拾私人物品——一个水杯，几张照片，还有那枚小小的秘书工牌。
我摘下工牌时，手指摩挲着上面“总裁秘书-林薇”的字样。
保安一直站在旁边等着，像两尊门神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