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《第三章》花坛里的发卡

第二天一早,周明请假去了医务室,说是急性阑尾炎。我和刘凯假装去上早自习,绕到了楼下的花坛。

花坛里种着月季,花期过了,枝桠歪歪扭扭的,像干枯的手指。泥土是湿的,踩上去软乎乎的,像踩在烂肉上。刘凯蹲下来扒拉泥土,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。

“你说……苏红的发卡真在这?”他的声音发虚。

“不知道。”我盯着花坛中央的一块深色印记,比周围的泥土深些,像常年累月浸着什么东西,“但昨晚的梦太真了,还有你的梦,不可能这么巧。”

就在这时,一个扫地的大爷推着车过来,看见我们就骂:“小兔崽子!这里不能扒!十年前死过人,晦气!”

“大爷,您知道十年前的事?”我递过去一根烟。

大爷接过烟,却没点燃,夹在耳朵上:“咋不知道?那天早上我来扫地,就看见那姑娘头朝下扎在这花坛里,红裙子全染黑了,脑浆子溅得到处都是……可惜了,才十七岁。”

“她是被人推下去的吗?”刘凯追问。

大爷突然噤声,往教学楼的方向看了一眼,压低声音:“别乱说!校长说是她自己跳的,因为谈恋爱被处分了。那天早上,张校长第一个来的,还亲自把盖尸布盖上去,手都抖了。”

他顿了顿,用扫帚柄指了指花坛深处:“不过我后来在这捡到过个东西,塑料的,红的,上面镶着小钻,像个发卡。当时怕惹事,扔到后山的垃圾堆了。”

后山是学校的禁地,据说以前是乱葬岗,现在堆着建筑垃圾,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。我和刘凯对视一眼,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决心——不管是真是假,总得去看看。

中午午休时,我们偷偷溜到后山。杂草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,冰凉刺骨。垃圾堆散发着腐臭的味道,像烂掉的白菜混着死老鼠。刘凯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指着一堆破布下面:“那是不是?”

我扒开破布,心脏猛地一缩——是个红色的发卡,塑料的,上面镶着的水钻掉了两颗,卡子的缝隙里缠着几根长发,黑得发亮。

“是她的。”刘凯的声音发颤,“我见过艺术班女生戴这种发卡。”

我拿起发卡,指尖触到个硬东西,翻过来一看,卡子背面刻着个歪歪扭扭的“红”字。阳光透过树叶照下来,在发卡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洒了把碎玻璃。

就在这时,一阵风吹过,杂草“沙沙”作响,像是有人在身后喘气。我猛地回头,看见远处的树荫下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,背对着我们,正往教学楼的方向走。那背影有点眼熟,挺个啤酒肚,像极了张洪才。

“他怎么会来这?”刘凯拽着我蹲下来。

男人没回头,很快消失在拐角。我摸着发卡上的“红”字,突然觉得指尖黏糊糊的,凑到鼻尖一闻,是股淡淡的血腥味,像刚有人用带血的手摸过。

《第四章》日记本的线索

晚上回宿舍,周明已经回来了,脸色还是发白。他看见我手里的发卡,突然往后缩了缩:“这……这东西你从哪弄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