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江晚余正要起身,却听见殿外传来祁让的声音:“沈大人深夜造访,是想带朕的人走吗?” 火把瞬间照亮了夜空,她看见祁让手中拿着个锦盒,里面盛放的,竟是她当年埋在梅树下的生姜 —— 用蜜枣层层包裹着,保存得完好无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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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銮殿上,祁让将沈知言找到的证据扔在江晚余面前。泛黄的账册上,祖父的签名明显是伪造的,落款处盖着的,竟是先皇的私印。

“你祖父是被先皇构陷的。” 祁让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当年朕杀父弑兄,有一半原因,是为了查清这件事。” 他走上前,想触碰她的脸颊,却被她偏头躲开。

宫门外传来厮杀声,淑妃的旧部联合藩王逼宫了。祁让将兵符塞进江晚余手中:“拿着这个去调兵,守住宫门。” 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,“等朕平定叛乱,就放你走,还江家清白。”

江晚余握着冰冷的兵符,看着祁让转身冲向乱军的背影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那枚银簪、发霉的桂花糕、枫叶上的字、白猫玉佩……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,只是用最笨拙的方式,默默守护了她五年。

三日后,叛乱平定。祁让浑身是血地回到养心殿,却发现偏阁早已人去楼空。案上留着那枚生锈的银簪,旁边放着张字条,是江晚余的笔迹:

“陛下,江山万里,你该守好。余生漫漫,我想自己走。”

祁让捏着那张字条,指节泛白。他拥有天下,却留不住一个想走的女子。窗外的杏花又开了,像极了江晚余刚入宫那年,只是这一次,再也不会有人在卯时三刻,为他泡一杯温度刚好的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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祁让坐在空荡荡的养心殿里,指尖摩挲着那枚生锈的银簪。殿内的陈设一如江晚余在时,卯时三刻的温水茶盏仍摆在案头,只是茶水早已凉透。总管太监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将一件绣着白猫的披风搭在椅背上:“陛下,夜深了,该歇息了。”

祁让没有回头,目光落在窗外那棵杏树上。去年此时,江晚余曾在这里偷偷喂过一只瘸腿的流浪猫,他躲在廊下看了许久,直到她被淑妃的人叫走,才敢上前将剩下的猫粮收进袖中。

“江南那边,有消息吗?”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

总管太监垂首道:“沈大人递了折子,说江姑娘在苏州开了家绣坊,生意很好。只是…… 她从未回过京城。”

祁让猛地攥紧银簪,尖锐的边缘刺进掌心,渗出血珠。他忽然想起江晚余刚入宫时,总爱在袖口绣半朵桂花,那时他以为是贱籍女子的俗气,如今才知,那是她对自由的念想。

深夜,他独自来到偏阁。江晚余住过的地方被打扫得一尘不染,铜镜旁还放着她用过的胭脂,只是早已干涸。他在床板下摸到个暗格,里面藏着一叠画稿,全是他的画像 —— 有批阅奏折的侧脸,有在月下练剑的身影,甚至还有他醉酒后趴在案上的丑态。

画稿最后一页,画着片枫叶,旁边用小字写着:壬寅年秋,见陛下袖中枫叶,不知为谁而留。

祁让捂住脸,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。原来她什么都懂,只是不愿回应。

江南烟雨:新生的涟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