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宝钗则以一曲《平沙落雁》技惊四座,琴音起落间不见半分慌乱,皇帝问她治国见解,她从容答道:“后宫安宁则朝局稳,臣女愿为陛下守一份内廷清宁。” 话音未落,殿内已响起低低的赞叹。
当太监唱名 “贾元春、林黛玉、薛宝钗留用” 时,三人并肩走出殿门,宫墙的阴影将她们的身影拉长。前路是繁花还是荆棘,无人知晓,但这深宫内苑的风云,已因她们的到来悄然起了波澜。
第二章 初入宫闱
新帝的册封旨意如春风拂过宫墙,朱红描金的圣旨卷轴在各宫流转。贾元春身着八团绣鸾纹的妃位朝服,接过 “贤德妃” 印玺时,指尖触到冰凉的玉质,却稳稳叩首谢恩。凤藻宫的鎏金匾额在日光下熠熠生辉,殿前的铜鹤香炉袅袅吐出龙涎香,她踩着云纹地毯踏入正殿,紫檀木屏风上 “海晏河清” 的彩绘映入眼帘 —— 这富丽堂皇的居所,从来都不是温柔乡,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。
晨昏定省的时辰,贾元春总是第一个到皇后的坤宁宫请安。她执礼恭谨,言行有度,接过皇后赐的茶时指尖微屈,恰到好处地显露出敬畏。退下后遇见其他妃嫔,无论是得宠的昭仪还是失势的婕妤,她都含笑颔首,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恰到好处的温和。无人知晓,深夜的凤藻宫烛火通明,她正对着宫中人脉图细细标注,将那些家世清白、无心争宠的妃嫔名字圈出,命心腹宫女悄悄送去江南新贡的雨前龙井,或是亲手绣制的荷包 —— 在这深宫里,每一份善意都是伏笔,每一次结交都需深思熟虑。
而东边的潇湘馆,恰与凤藻宫的繁华形成对照。青竹绕院而生,滴水檐下悬着风铃,竟与荣国府的旧居有七分相似。林黛玉捧着内务府送来的 “贵人” 册宝,望着院中飘落的竹叶,恍惚间以为回到了那年桃花纷飞的春日。只是宫规比贾府的礼教严苛百倍,每日卯时就得起身梳妆,辰时要去各宫请安,酉时还得候着皇帝可能驾临的旨意。她本就体弱,连日应酬下来,夜里总咳得厉害,帕子上时常染着淡淡的血丝。
中秋家宴设在澄瑞亭,满池荷叶上点着莲灯。林黛玉正凭栏赏月,忽觉肩头一凉,转头便见赵昭仪带着宫女立在身后,地上泼洒的酒液正顺着青砖漫到她的月白裙裾上。“哎呀,林贵人莫怪,” 赵昭仪捂着嘴轻笑,珠翠摇得叮当作响,“我这手滑的毛病又犯了,倒是污了贵人的好衣裳 —— 只是不知这料子,是贾府新送进来的贡品?” 话里的讥诮如针尖般刺人。
周遭的目光瞬间聚拢过来,有同情,有看戏,更有几分幸灾乐祸。林黛玉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指尖攥紧了袖中的帕子,却缓缓屈膝行礼:“娘娘言重了,不过是件衣裳罢了。” 她抬眸时眼波清亮,语气不疾不徐,“只是臣妾听说,心净则身净,衣裳脏了能洗,若心术染了尘埃,可就难涤清了。”
话音刚落,便闻廊下传来轻咳声。年轻的皇帝负手而立,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。他赞许地看了林黛玉一眼,对赵昭仪淡淡道:“昭仪既是手滑,就该多练练仪态,不心伤了自己。” 赵昭仪脸色煞白,悻悻地福身告退,而皇帝已走到林黛玉面前,目光落在她裙角的酒渍上,温声道:“朕记得你素爱清净,明日让内务府送些新料子来,就照着你喜欢的样式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