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黛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指尖死死攥住披风的系带,直到指节发白。她屏住呼吸悄悄后退,裙摆扫过枯叶发出的轻响吓得她浑身一颤。待那伙人走远,她才扶着冰冷的石壁缓缓站起,掌心已被冷汗浸湿 —— 原来那些伤人的谣言,竟是这般处心积虑的构陷。
回到潇湘馆,林黛玉连夜在灯下写了张字条,却又反复揉碎了三张宣纸。直接呈给皇帝?没有实证恐难取信。告知元春?又怕打草惊蛇。最后她取来一幅新作的《寒江独钓图》,在留白处用极细的笔触题了句 “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,命心腹悄悄送到养心殿。
皇帝展开画卷时,恰逢夜读疲倦。望见那句诗时他微微一怔,想起林黛玉清冷又坚韧的眼神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次日便借赏画之名召她入宫,屏退左右后轻声问:“这寒江雪,钓的是什么?” 林黛玉垂眸答道:“臣女浅见,钓的是清浊分明,是真伪自现。” 她未直言其事,却将假山后听到的 “暗格”“书信” 等关键词,借着谈论画作布局巧妙道出。
皇帝眼中闪过精光,当即命暗卫暗中调查。此后几日,他常以探讨诗词为由召见林黛玉,看着她带病整理证据时泛红的眼角,听着她分析宫中人脉时条理清晰的见解,心中的欣赏渐渐化作怜惜。他命太医院精心调制的润肺汤,总是在潇湘馆的药炉上冒着热气。
薛宝钗是在给各宫送新制的暖手炉时,察觉到风声不对的。荣国府来的太监偷偷塞给她的纸条上,只写着 “京中流言急” 五个字。她转身便提着食盒赶往凤藻宫,见贾元春正对着铜镜发呆,鬓边的珠钗歪了也未察觉。
“姐姐这凤钗戴歪了。” 薛宝钗上前轻轻为她扶正,将一盅燕窝羹推到她面前,“外头的风言风语就像这秋雾,看着浓,太阳一出就散了。” 她凑近低声道,“我已让母亲在京中散布消息,说赵昭仪去年生辰强占了苏州织造的贡品,还苛待宫里的小太监。”
果然不出三日,宫中的议论便从 “贤德妃谋反” 变成了 “赵昭仪跋扈”。有位曾被赵昭仪罚跪的贵人借着请安的机会,向皇帝哭诉自己的遭遇;几位失宠的妃嫔也纷纷附和,将赵昭仪平日里的骄横行径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。皇帝本就对赵昭仪存了疑心,这般一来,更是将对贾元春的疑虑暂且压下。
凤藻宫的烛火终于又亮到了深夜,只是这次不再是贾元春独自枯坐。薛宝钗铺开的宫中人脉图上,已用朱砂圈出了六个可用之人,而林黛玉派人送来的字条上,“暗格在凤藻宫东暖阁第三块地砖下” 的字迹虽轻,却如星火般照亮了前路。宫墙深处的风暴还在酝酿,但三位红楼女儿的手,已在暗流中悄然握紧。
第四章 反击与成长
寒露过后的紫禁城被一层薄霜覆盖,凤藻宫东暖阁的烛火彻夜未熄。贾元春亲自带着心腹宫女撬开第三块地砖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暗格里积着厚厚的灰尘,一只描金漆盒静静躺在其中,打开的瞬间,一股霉味混杂着朱砂的气息扑面而来 —— 里面正是那封模仿贾府笔迹的谋反书信,字迹虽仿得极像,却在落款处露出了破绽:父亲贾政素来不用这种江南特有的松烟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