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说,比哥哥还管用,嫂子跟哥哥会发小脾气,对着娘,却温柔得像水,娘说什么她都应。
哥哥回来拜托娘,一定要继续地喂下去,他说:「软玉十二岁就没了爹娘,对长辈最是敬重,您在婚礼上帮她说话,她都记着,她把您当半个娘,您说的话比我好使。」
若说娘从前对嫂子是三分心疼,经过这一回,就涨到了八分。
吃饭都管了,穿衣、洒扫、逢年过节这些,可不就是顺带手的事,等娘忙得连睡觉都打呼的时候,她才皱着眉问我:「小满啊,你说娘是不是被你哥那对黑心肝的夫妻给坑了,我忙得脚不沾地,倒让他们成甩手掌柜了。」
想了想,又看开道:「算了算了,你嫂子是真不容易,家里和商行那么多张嘴要吃饭,全靠她打算,顾不过来家里也是应当的,没事的时候,你也去多帮帮她。」
我嘿嘿笑着不说话,忙点好,虽然心操得多了点,但爹昏睡的时候,娘再也没时间对着他叹气了。
我本以为哥哥专心念书,一定会尽快考个功名回来,到时候爹一高兴,说不定就好了。
可我耳朵太好使,在书房外面又偷听到一件让人不太高兴的事情。
哥哥和嫂子似乎是在商量报考,嫂子声音略带决绝地说:「成亲前我就跟你约定好,只要我一天没生孩子,你就一天不能参加科考,明天我就跟娘说,今年你不考了。」
哥低低「嗯」了一声道:「还是我去说吧,就说我还没准备好,做儿子的她还能打两下出出气,你去,对你们俩都不好。」
嫂子没说话,只是从那天起,罕见地晚晚都早回家,吃了饭就拉着哥哥往房里钻,惹得娘一时生气哥哥不争气,一时又高兴他们感情好。
若没有书房那一出,我也觉得他们感情好,可现在,我闹不懂了。
我问哥哥:「哥,你现在,喜欢嫂子吗?」
哥哥轻轻道:「小满,爹出事的时候我十八了,可我无用得只能选择卖自己。而你嫂子,十二岁就敢跟来闹事的亲戚拼命,敢扛着岳父的白幡,从街头喊到街尾,说她就是冯家的传承,敢签了契说她这一辈子都只赘不嫁。从那些要吃人的宗族手里,护住她爹最后一点心血。
她就像一棵东西南北风都压不倒的竹子,这么坚韧的人,没有人会不喜欢。」
哥哥的回答,便是很喜欢了,我不再继续追问,只能天天在心里祈祷,送子娘娘啊,赶紧让我嫂子怀孕吧。
就这么祈祷了半年,有一天,嫂子在饭桌上对着一道鲫鱼汤,哇一声就开始呕,呕着呕着,她跟娘突然都笑了,再叫大夫来一把脉,果然是有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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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年,是我见嫂子以来,她把自己最当事的一年,大夫说什么,她就做什么,连两桩大生意,为了身体,她都放弃了。她捧着肚子对着月亮喃喃自语的样子,看着就爱极了这个孩子。
我听见她昂着头在说:「爹、娘,我做到了,我没有让冯家断了根,我也没有辜负你们传给我的手艺和摊子。」
我从这府里爱八卦的婶子们嘴里大概知道,她有很相爱很疼她的爹娘。她娘生她差点没了命,他爹就寻了法子再不让她娘怀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