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飞伸向我衣领的手，僵在了半空中。
他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屏幕。
屏幕上，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，清晰得连毛孔都看得见。
他的表情，从嚣张，到错愕，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。
乐乐也凑了过来，看到视频后，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。
“你……你偷拍我们！”
我笑了。
“这位女士，请你搞清楚。”
“这里，是我合法租用的私人花园。”
“我在我自己的地方，安装监控设备，保护我的私人财产，完全合法。”
“反倒是你们，未经允许，擅自闯入，还对我的财产造成了破坏。”
“到底是谁在犯法？”
乐乐被我怼得哑口无言，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。
阿飞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他盯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，仿佛想用眼神把我看穿。
最后，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。
“行。”
“你牛逼。”
“我们走着瞧。”
他拉着还在不服气地想要说些什么的乐乐，和那只一脸无辜的柯奇，转身走回了他们的顶层豪宅。
“砰”的一声，通往天台的门被重重地甩上了。
我收起手机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冷风吹过，我才发现，我的后背已经湿透了。
跟这种人讲道理，比培育一株“尸香魔芋”还要耗费心神。
我以为，这件事会就此告一段落。
我以为，他们至少会收敛一点。
但我还是太天真了。
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，和他们报复我的决心。
当天晚上，乐乐的千万粉丝直播间里，出现了一个新的视频。
视频的标题是：
《震惊！揭秘我那住在楼下的变态偷窥狂邻居！姐妹们出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！》
视频里，是我白天跟他们对峙的画面。
但是，经过了精心的剪辑。
我所有关于赔偿和法律的合理诉求，全被剪掉了。
只剩下我最开始那几句充满火药味的质问。
“你那颗被玻尿酸和无知填满的大脑。”
“虐待宠物的精神变态。”
再配上她那梨花带雨的哭诉，和阿飞“保护”她的伟岸身姿。
我，被塑造成了一个因为求爱不成，就因爱生恨，辱骂、威胁、甚至想对柔弱女邻居动手的，心理扭曲的变态。
视频的最后，还附上了我的个人信息。
我的姓氏，我所就读的大学，甚至我导师的名字。
虽然打了码，但懂的人，一猜便知。
这条视频，在短短几小时内，播放量突破了五百万。
评论区，是铺天盖地的辱骂和诅咒。
“人渣！读到博士有什么用？就是个衣冠禽兽！”
“乐乐不哭！我们支持你！告死这个变态！”
“抵制XX大学！这种人是怎么混进科研队伍的？”
我的手机，从晚上十点开始，就响个不停。
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骚扰短信和辱骂电话。
我知道，他们的报复，开始了。
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，已经打响。
而我，被他们毫不留情地，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很好。
真的，很好。
3
我一夜没睡。
不是因为那些骚扰电话和短信。
我早就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