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李递过手机，照片上是二楼走廊的墙面——几个清晰的手印突兀地出现在新刷的白墙上，指节修长，像是女子的手，但颜色却是暗红色的，像是...血。
"可能是恶作剧。"周默强作镇定，"我今晚留下来守着，你们明天再来。"
入夜后，周默独自在宅子里巡查。月光透过雕花窗棂，在地面上投下诡异的花纹。他打着手电，逐一检查每个房间，什么都没发现。
凌晨两点，周默在临时搭建的行军床上昏昏欲睡。突然，一阵若有若无的戏曲声飘进耳朵——是京剧《牡丹亭》的唱段，声音凄婉哀怨，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又像是就在宅子里。
周默一个激灵坐起身，循声找去。声音似乎来自后院，他穿过天井，发现后堂的门再次虚掩着，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。
"有人吗？"周默推开门，戏曲声戛然而止。
后堂竟是一间布置好的婚房！红烛高烧，锦被绣枕，梳妆台上摆满胭脂水粉，仿佛随时等待新娘入住。最诡异的是，正中央的婚床上，整齐地铺着一套大红嫁衣。
周默走近细看，嫁衣上金线绣着精美的凤凰牡丹，但衣领处有一圈暗褐色的痕迹，像是...干涸的血迹。
"啪"—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周默猛地回头，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中，一个模糊的女子身影一闪而过。他吓得倒退几步，撞到了身后的衣架，嫁衣滑落在地，露出下面压着的一张发黄的照片。
照片上是一对新婚夫妇的合影。男子西装革履，面容模糊；女子凤冠霞帔，面容姣好却眼神空洞。照片背面写着："柳婉儿与夫 民国六年冬"。
第二天，施工队集体辞职。无论周默如何加价，没人愿意再踏入这座"闹鬼"的宅子。无奈之下，周默想起大学时的好友苏雨晴——如今在民俗研究所工作的她，或许能提供些帮助。
"你说的是柳宅？"咖啡馆里，苏雨晴听完周默的描述，脸色变得凝重，"那宅子在地方志上有记载，但..."
"但什么？"
苏雨晴压低声音："但那宅子不应该出现在你说的地方。根据记载，柳宅原址在城西十里铺，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已经拆除了。"
周默背脊一凉："这不可能！我明明..."
"更奇怪的是，"苏雨晴继续道，"柳宅在地方志上被称为'会走动的房子'。据传它每隔几十年就会消失，然后在别处重新出现。最后一次记录是在2003年，有村民说看到一座老宅一夜之间出现在玉米地里，三天后又不见了。"
周默想起村委会异常顺利的出售态度，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："那...柳婉儿是谁？"
苏雨晴翻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："我查了档案。柳婉儿，生于1898年，是当地富商柳世昌的独女。民国六年冬，她与省城一位富家公子成亲，却在婚礼当晚离奇死亡——官方记载是突发心脏病，但民间传言..."
"什么传言？"
"传言说，新郎在新婚夜发现柳婉儿并非完璧之身，盛怒之下用烛台刺死了她。柳世昌为了掩盖丑闻，买通官府将死因改为急病。柳婉儿死后第七天，新郎暴毙，死状诡异——全身无伤，却七窍流血。此后，柳宅就开始传出闹鬼的传闻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