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要出来了,” 男人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,“等她报了仇,我们陈家就能重振门楣了。”
祖母突然咬破舌尖,一口血喷在桃木剑上。“痴心妄想!” 她举剑刺向男人,却被他轻松躲过。男人从腰间抽出把匕首,寒光闪闪,直逼祖母面门。
我冲过去想推开男人,却被他反手一掌打在胸口。踉跄着后退,撞在供桌上,香炉掉在地上摔碎了。就在这时,洞口突然涌出股黑气,里面传来女人的啜泣声,越来越近。
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,他似乎没料到会这样。黑气里伸出只惨白的手,指甲又尖又长,抓住了他的肩膀。男人发出一声惨叫,整个人被拖进洞口。
祖母趁机从怀里掏出张黄符,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个符咒,扔进洞口。黑气顿时翻腾起来,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,然后慢慢缩回洞里。
她赶紧搬来块石板,死死盖在洞口。“快走,” 她拉着我的手往外跑,“这里不能待了。”
跑出祠堂时,我回头看了一眼,看见供桌旁的地上,散落着三枚铜铃,铃舌上的往生咒已经变得模糊不清。
一路上,我和祖母都没说话,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。我的胸口还在隐隐作痛,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惊险了,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。
回到家,祖母把大门紧紧关上,然后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缓过神来,脸色依旧苍白。
“刚才太危险了,” 我轻声说道,“那个男人被拖进洞口,会不会……”
祖母摇了摇头,“不好说,那密室里的怨气太重,他进去了,恐怕凶多吉少。” 她顿了顿,又说,“但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,谁让他一心想释放太祖母的怨气来报仇呢。”
“那太祖母的怨气被压下去了吗?” 我担心地问。
“暂时是压下去了,但那石板恐怕也封不了多久。” 祖母皱着眉头,“而且那三枚铜铃上的往生咒已经模糊了,镇压的效果会大打折扣。”
我看着祖母忧心忡忡的样子,心里也很不是滋味。这件事牵连了太多,百年的恩怨,如今却要我们来承受这后果。
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 我问道。
祖母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明天我去山里找些特殊的材料,重新制作符咒,希望能加固对密室的封印。你在家看好门,不要出去,尤其是不要靠近祠堂。”
我点了点头,心里暗暗祈祷,希望一切都能好起来。
六
回到家时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祖母把那串铜铃摘下来,放进一个陶罐里,又往里面倒了些糯米和朱砂。“暂时镇住了,” 她擦着额头的汗,“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她告诉我,太祖母的怨气之所以这么重,不仅因为被拆散姻缘,还因为当年她怀了身孕。那个孩子,本该是我的太祖父,却随着太祖母一起死在了祠堂里。
“那个陈家人,” 祖母的眼神变得复杂,“他以为放出太祖母能控制她,却不知道怨气一旦失控,谁都挡不住。”
那天下午,村里传来消息,说祠堂塌了半边。有人在废墟里发现了那个男人的眼镜,却没找到他的人。更奇怪的是,那片油菜地突然全部枯死了,泥土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