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落款，但那熟悉的字迹让柳长忆的眼泪再也止不住。她将信纸贴在胸口，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写信人的温度。
"小姐..."青杏手足无措地看着她。
"我没事。"柳长忆擦干眼泪，将信小心收好，"青杏，取我的嫁衣来，我想试试。"
青杏惊讶地看着自家小姐突然的转变，连忙去取来那件大红嫁衣。柳长忆站在铜镜前，任由青杏为她穿上嫁衣，戴上凤冠。
镜中的女子一袭红衣，美艳不可方物，却眼神空洞，仿佛灵魂已被抽离。
"好看吗？"柳长忆轻声问。
青杏强忍泪水："小姐是世上最美的新娘子。"
柳长忆微微一笑，那笑容却让人看了心碎："那就好。既然要嫁，总要漂漂亮亮地嫁。"
她转身看向窗外，院中老梅已经凋零，只剩枯枝指向苍白的天空。就像她的心，再也开不出花朵。
第五章 红妆泪别
三月十六，宜嫁娶。
柳府内外张灯结彩，喜乐声声。柳长忆身着大红嫁衣，头戴凤冠，端坐在闺房中，如同一尊精致的瓷偶。
"小姐，吉时已到，该上轿了。"喜娘在门外轻声催促。
青杏为柳长忆盖上红盖头，搀扶她起身。盖头下，柳长忆的泪水无声滑落。从闺房到大门的路，她走得极慢，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。
府门外，迎亲队伍排成长龙。赵昱身着喜服，骑在高头大马上，面带得色。见柳长忆出来，他翻身下马，正要上前迎接，忽听街角传来一阵骚动。
"让开！快让开！"一匹快马疾驰而来，马上之人衣衫褴褛，却掩不住一身清贵之气。
柳长忆猛地掀开盖头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来人竟是宋相思！只是他形容憔悴，右臂还缠着染血的布条，显然受了伤。
"宋相思！你好大的胆子！"赵昱厉声喝道，"今日是我大喜之日，你一个穷举子也敢来捣乱？"
宋相思勒住马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柳长忆："柳小姐，边关告急！北狄大军已突破雁门关，朝廷急需人才。皇上下令提前举行殿试，我...我中了状元！"
此言一出，满场哗然。柳明德从府中疾步而出，惊疑不定地看着宋相思："你说什么？"
宋相思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绢，高举过头："圣旨在此！皇上钦点我为新科状元，授翰林院修撰，并赐婚配！"
柳长忆浑身颤抖，几乎站立不稳。青杏连忙扶住她，眼中满是惊喜："小姐，宋公子中状元了！"
赵昱脸色铁青："胡说八道！殿试结果岂会如此快公布？何况赐婚一事更是无稽之谈！"
宋相思冷笑一声："赵公子消息倒是灵通。不错，正常情况下殿试结果需半月方出。但如今国难当头，皇上特旨提前放榜。"他转向柳明德，"柳大人，圣旨在此，您要抗旨吗？"
柳明德接过圣旨细看，脸色变了数变。最终，他长叹一声，对赵昱拱手道："赵公子，皇命难违，这门亲事...恐怕要作罢了。"
赵昱怒极反笑："好，很好！柳明德，你今日毁约，他日必然后悔！"说罢翻身上马，带着迎亲队伍愤然离去。
柳长忆站在原地，泪眼朦胧中，只见宋相思下马向她走来。他身上的伤痕和疲惫如此明显，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