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仰起头,修长脆弱的脖颈拉出濒死天鹅般的弧度,湿透的黑发黏在脸上和脖子上,汗水、雨水和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泪水混合在一起,沿着苍白的脸颊疯狂滚落。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胸膛剧烈起伏,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风箱般痛苦的抽气声。
那双原本深黑冰冷的眼睛,此刻被剧烈的痛楚彻底淹没,瞳孔涣散,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水光。
仅仅一下触碰,就让她痛到几乎崩溃。
我僵在那里,手里还捏着那团沾血的棉花,酒精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。眼前的景象冲击力太大,一个刚才还冷硬如冰、用枪指着我的女人,此刻却因为剧痛而蜷缩颤抖,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。她紧握着枪的手,与其说是威慑,不如说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唯一的依靠。
“……继续。” 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几秒,也许有半分钟,她终于从那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中缓过一口气。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,破碎不堪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固执。她紧咬着下唇,血珠从齿痕间渗出,混着汗水滑落。
我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和那双被痛苦扭曲却依旧不肯闭上的眼睛,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堵在胸口。恐惧还在,但似乎混杂了别的什么。我定了定神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不能停,停下来她可能会失血更多。
这一次,我动作更快,也更狠。我知道拖得越久她越痛苦。我用镊子夹起大团棉花,饱蘸酒精,不再犹豫,直接覆盖在伤口上,用力按压下去!
“唔——!”她的身体再次剧烈地弓起,像一只被钉在案板上的虾米,喉咙里爆发出被强行压抑住的、野兽般的闷吼。指甲深深抠进机柜冰冷的金属表面,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。她猛地侧过头,一口狠狠咬在自己的右肩上,试图堵住那几乎冲破喉咙的惨叫。
整个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痉挛、颤抖。
我咬着牙,无视她濒死般的反应,用沾满酒精的棉花快速而用力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和泥泞,清理翻卷的皮肉边缘。每一次擦拭都带起她身体的剧烈抽搐。浓重的血腥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,弥漫在这狭小灼热的空间里,令人作呕。
清理掉大部分污物,露出伤口狰狞的真容。血还在渗,但速度似乎慢了一点。我丢掉沾满血污的棉花,手忙脚乱地从药箱里翻出云南白药粉。那红色的小药瓶在我颤抖的手里晃荡。
“止血粉…”我喘着气,拧开瓶盖,将大量褐黄色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倾倒在那片血肉模糊的伤口上。
药粉接触伤口的瞬间,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。但这一次,她没有再发出声音,只是死死地咬着自己的肩膀,身体紧绷得像一块石头,汗水如同小溪般在她脸上、脖子上流淌。
药粉很快被涌出的鲜血浸透、冲开。我心头一沉,这出血量…普通的药粉根本压不住!我立刻又抓起一大卷无菌纱布,叠成厚厚的方块,对准伤口,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按压下去!
“呃…!”她终于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哼,身体猛地一挺。
我双手死死按住那叠纱布,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去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透过厚厚的纱布,不断濡湿我的掌心。她身体的颤抖通过按压点清晰地传递过来,每一次细微的抽搐都牵动着我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