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天生胆大,又讲义气。
“就这么定了!”她不由分说,“明天下午,我带人过来!你收拾下屋子就行!别担心!”
她的笃定和行动力,像一针强心剂。
我混乱恐惧的心,稍稍安定了一些。
也许……是该找个人看看?
或许,真有办法解决?
送走林小雨,已经快晚上八点了。
我回到空荡荡的屋子,看着紧闭的卧室门。
心里七上八下。
既盼着林小雨的朋友真能看出点名堂,又隐隐害怕。
害怕触怒镜子背后的东西。
害怕那个血红的问号。
我心神不宁地在客厅踱步。
快九点了。
规则第一条:【亥时之后,子时之前,勿临此镜。(晚九点至十一点)】
时间快到了。
我下意识地远离卧室的方向。
忽然,一阵困意毫无征兆地袭来。
像潮水一样汹涌。
眼皮沉得像灌了铅。
我努力想保持清醒,但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,迅速模糊。
不对劲!
这困意来得太突然,太猛烈了!
根本不是正常的生理反应!
是那镜子搞的鬼!
我挣扎着,想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脸。
腿却像灌了铅,挪不动步。
身体软绵绵地往下倒。
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,最后一个念头是——
完了。
九点了。
我倒在客厅冰冷的地板上,失去了知觉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
可能几分钟。
也可能几小时。
一丝尖锐的、冰冷的触感,把我从无意识的深渊里刺醒。
像一根冰锥,抵在我的后颈。
我猛地睁开眼!
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。
我躺在客厅地板上。
浑身僵硬,动弹不得。
只有眼珠能勉强转动。
那股冰冷尖锐的触感,依然死死抵着后颈皮肤。
寒气直透骨髓。
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。
我想尖叫,喉咙却像被堵住,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就在这时。
我听到了脚步声。
很轻。
很慢。
嗒……
嗒……
嗒……
从卧室的方向传来。
一步,一步。
踩着冰冷的地板。
朝着客厅。
朝着我躺倒的位置。
越来越近。
我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,又在瞬间冻结。
是它!
那个镜子里的东西!
它出来了!
脚步声停在了我的头顶上方。
我无法抬头,只能看到天花板的一角。
一片死寂。
连呼吸声都听不到。
只有那股抵在后颈的、非人的冰冷,越来越清晰。
它在低头看我。
我能感觉到。
那是一种纯粹的、没有温度的、充满恶意的注视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每一秒都是凌迟。
突然!
那冰冷尖锐的触感,猛地向前一顶!
像要刺穿我的皮肤!
“啊——!”
极致的恐惧冲破了喉咙的封锁,我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尖叫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!
那股冰冷的触感和头顶上方无形的压力,骤然消失了!
像从未出现过。
我的身体猛地一松,重新获得了控制权。
我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来,连滚带爬地缩到沙发角落,背死死抵着沙发靠背,惊恐万分地环视整个客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