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走了约莫半里地,见山冈上有座破庙,庙门上也贴着一张官府的告示,盖着阳谷县的大印,上面写的和树上的一样。武松这才有些信了,酒也醒了大半。他想回头,又觉得没面子——刚在店里夸下海口,怎能转头就回?他咬咬牙:“怕什么!便是真有老虎,我也一拳打死它!”
他找了块大青石坐下,想歇口气。刚坐下没多久,忽听一阵狂风呼啸,从树林里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!那老虎足有牛犊大小,眼睛像灯笼似的,张开血盆大口,露出锋利的獠牙,朝着武松就扑了过来。
武松吓得魂飞魄散,酒意全消。他急忙一闪,躲过了老虎的一扑。老虎见没扑着,大吼一声,震得山冈都在动。它转过身,尾巴像钢鞭似的扫了过来,武松又急忙跳开。老虎两招没中,急了,猛地一掀,武松早有防备,往旁边一滚,又躲了过去。
这便是老虎的“三招”——一扑、一掀、一剪。三招过后,老虎的力气便泄了大半。武松瞅准机会,猛地扑了上去,一把抓住老虎头顶的皮毛,腾出右手,抡起拳头,照着老虎的脑门就打了下去。
那拳头,少说也有几百斤力气。武松打得兴起,哪里肯停?一拳接着一拳,打得老虎嗷嗷直叫,满地打滚。打了约莫五六十拳,老虎渐渐不动了,脑袋都被打烂了,血流了一地。
武松这才松了口气,瘫坐在地上,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。他歇了半晌,想把老虎拖下山,可老虎太重,他试了几次都没拖动,只好作罢,踉跄着往山下走。
刚走到山脚下,就见一群猎户拿着刀枪棍棒赶来。原来他们听说有人独自过冈,担心出事,特地来接应。见了武松,猎户们急忙问:“客官,你见过老虎吗?”武松指了指山上:“老虎?被我打死了,在上面呢。”
猎户们哪里肯信,以为他在说胡话。直到跟着武松上了冈,见了那死老虎,才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,对着武松连连作揖:“好汉!真是好汉!”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老虎捆了,抬着下山,一路走一路喊:“景阳冈的老虎被打死了!”
消息很快传到了阳谷县县衙。知县见武松武艺高强,又为民除害,十分高兴,便让他做了阳谷县的都头,掌管缉捕盗贼之事。武松想着,做个都头也好,能安稳度日,便答应了。
一日,武松在街上巡逻,见迎面走来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,背影十分眼熟。他走上前一看,不禁大喜:“哥!你怎么在这里?”那汉子正是他的哥哥武植!
武植见了武松,也是又惊又喜,眼泪都流了下来:“二郎!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原来,武植在清河县的烧饼铺开不下去了,便带着母亲搬到了阳谷县,依旧卖烧饼为生。母亲前年因病去世了,武植便一个人过。
兄弟俩找了家酒楼,边喝边聊。武植说,他去年娶了个媳妇,名叫潘金莲,是个苦命人,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,因不从大户,被大户嫁给了他。武松听了,便说要去见见嫂嫂。
3 叔嫂生隙,斗杀西门庆
武植的家在县城的小巷里,一间简陋的小院。武松跟着哥哥到了家,只见一个妇人从屋里出来,生得眉清目秀,身段苗条,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轻浮。武植介绍道:“金莲,这是我弟弟武松,刚在县里做了都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