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捡起地上的碎镜片,边缘割破的手指滴出血珠,落在烂婚纱上,像一朵诡异的花在挣扎着开放。法律?看着手机里被买通的营销号,看着母校官网连夜挂出的「与苏妍无任何关系」声明,我笑得眼泪直流。

既然你们的规则里容不下道理,那我就拆了这规则。用你们最擅长的方式,撕碎你们虚伪的面具。

攥紧流血的手指,镜片硌进掌心的疼,比起被扒掉衣服时的屈辱,根本不值一提。

警察说「双方都有责任」时,我盯着他肩章上的星,没说话。律所电话打不通,之前笑脸相迎的张律师,号码已经成了空号,像从未存在过。陈默在烟雾里扯着歪领带,像只泄了气的皮球:「妍妍,要不……算了?」

我冲进浴室用冷水拍脸,镜子里左脸的淤青泛着紫,像块劣质的染料。新热搜#985 高材生甘当小三#压过了旧的,伪造的聊天记录里,「哥哥什么时候离婚呀~」的字体嗲得发腻,头像是我三年前的自拍,正无辜地瞪着我。不到两小时,母校官网的声明比毕业论文查重还严谨:「苏妍系我校 2012 级学生,其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。」

婚庆公司的律师函寄到时,我正对着「赔偿违约金五十万」的字眼发笑。陈默抢过去,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,他去找人谈判回来时,眼眶红得像兔子:「他们说是王静打了招呼。」

黑进王静邮箱那晚,月亮圆得像枚银币。密码是她儿子生日,蠢得可笑。邮件里藏着给《都市晨报》主编的转账记录,附言「李总负面处理」;藏着给营销号的聊天记录「把苏妍往死里黑」;还藏着她跟竞品老板的暧昧邮件,转头就添油加醋地转发给对方太太,像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。

建群发列表时,我喝了半杯红酒,标题「王静女士的公关日常」后面,躺着各大媒体主编的邮箱。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,我等着看好戏上演。

三天过去,营销号还在卖力地给我泼脏水。直到《财经周刊》主编发来私人邮件:「小姑娘,别玩火。」

我盯着屏幕突然明白,他们不是没看见,是看见了装瞎。王静撒出去的钱织成了一张网,网里的人都在帮她捂嘴,像一群互相包庇的窃贼。这哪是舆论战,是上流社会的围猎,我不过是误入猎场的兔子,随时可能被撕碎。

陈默收拾行李时,不敢看我的眼睛:「公司催得紧,我先去住酒店。」

「你看那栋楼顶层的灯。」我指着窗外王静家的方向,灯光亮得刺眼,「他们要的不是我认错,是我消失。」

红酒杯摔在地上,碎片溅到他皮鞋上,他没躲,像尊泥塑:「苏妍,我们斗不过的。」

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打滚,像破了的风箱。斗不过?那就掀了这张桌子,让大家都没得玩。

黑客论坛的私信堆成了山。「王家人惹不起」「加密墙是军方级的」,最后一条匿名消息刺得我眼疼:「别碰王静的医疗记录,她老公在卫健委有人。」

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小坟包,陈默西装袖口的缩写看着刺眼——他昨晚没回来,手机定位在公司楼下的酒店,像个心虚的逃兵。翻王静的小红书,每个季度她都去那家带鎏金 logo 的医美诊所「做保养」,像去赴一场隐秘的约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