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开门时,红漆写的「妓女去死」在墙上扭曲着,像在狰狞地笑。茶几上的婚纱照碎片沾着暗红色,像凝固的血。我蹲在客厅中央发抖,眼泪砸在地板上,像在控诉: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……」
眼角余光瞥见吊灯罩里亮着的绿灯,它们在拍我的狼狈,拍墙上的红漆,拍地上的碎片,像群尽职的摄影师。哭够了站起来,保险柜里的硬盘插进笔记本,视频传向三个云端,进度条像在数我流的血,一滴一滴。
走出小区时,陌生号码发来消息:「视频已发暗网。」评论区密密麻麻——「王家胆子越来越大」「悬赏十万要王静住址」,像群愤怒的蚂蚁。下午热搜换成#苏妍自导自演博同情#,王静对着镜头抹泪,像个委屈的演员:「那是她的婚房,除了她自己谁能进去?」
物业声明说案发时段没外人进入,张诚的动作真快,像只敏捷的猎豹。陌生号码又说:「游戏升级了,有人盯上张诚了,不止我们。」
浑水里才好摸鱼,像场混乱的狩猎。我把硬盘藏进花盆,泥土凉得像心,像在保守一个秘密。
花了三天做假简历,「留法美术硕士」的证件照上,我烫了卷发戴了细框眼镜,斯文得像块豆腐。国际学校招临时美术老师时,戴珍珠项链的校长问:「为什么想来这里?」
「我喜欢孩子。」指甲掐进掌心时,我笑得温和,像朵无害的花。
张思琪坐在第一排,像只骄傲的小孔雀,王静在朋友圈晒过无数次她练钢琴的视频,像在炫耀一件珍宝。保镖站在后门盯着我,像尊门神。我举起画笔:「今天画全家福,最好的有奖品哦。」
口袋里的进口巧克力含着杏仁粉,是王静晒过的女儿最爱的牌子,像颗藏着毒的糖果。下课发奖品时,我故意在张思琪面前停顿:「思琪画得真棒。」
她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的瞬间,我转身看见保镖低头看手机,像只偷懒的猫。画筒里的手机镜头正对着她,三分钟后尖叫声炸响——张思琪捂着脖子,脸涨得通红,像离水的鱼在挣扎。
医院电话是陌生号码发来的:「张思琪抢救过来了,王静在医院大闹,说是学校的巧克力有问题。」新闻里王静抱着女儿哭,像只护崽的母狮:「我女儿差点没了!」医院报告写着「食物中毒,非过敏反应」,像个被收买的伪证者。
连医生都买通了,王静这手玩得真溜,像个老练的魔术师。陌生号码说:「她把水搅得更浑了。」我回:「正好藏东西。」
从画筒拿出手机删掉记录,走出学校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,像个孤独的行者。保安看我的眼神多了怀疑,像在审视一个贼。我挺直背走过去——下一局该我发牌了,像个从容的赌徒。
档案室钥匙是用橡皮泥印的模子,配钥匙的老头收了我一包烟,像个守口如瓶的密探。霉味里的监控硬盘柜上着锁,铁丝三两下捅开时,手指拂过「一年级教室」的标签,像触到了秘密的开关。
视频下载到电脑时画面像被狗啃过,AI 修复后看得清清楚楚:张思琪揪着瘸腿男孩的头发往墙上撞,像只蛮横的小兽;旁边孩子拍着手笑,像群看热闹的麻雀;男孩的拐杖被踩得稀烂,在地上呻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