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师尴尬咳了一声:“大家坐下,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……”
我不坐,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两个人:“我兼职没偷没抢,工资合法,按时上交税。您说我变了,是的,我确实变了——我发烧一个人打车去医院,医院门口差点晕倒,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删了你们。”
“你们突然关心我,是因为学校给你们打电话了吧?怕老师觉得你们不称职,不想在亲戚面前丢人?”
张兰芬拍桌子:“你闭嘴!你还知道什么叫尊重父母吗?”
我转身从书包里抽出一沓纸,是我这一个月送外卖的结算单,还有一张刚批下来的助学金回执。
“靠你们养活我?对不起,我怕我哪天死在床上你们连通知书都懒得看一眼。”
刘建国脸色彻底挂不住,声音拔高:“你别太过分!”
我抬头:“我不过分,只是照样还你们的方式做人。”
空气瞬间安静,王老师低头不说话,屋里针掉地上都能听见。
张兰芬还想说什么,我已经不看她了。
我对老师点头:“这事我会处理,我保证不让兼职影响学习。但我不会跟这两个人有任何沟通。学校要处分我可以,我自己签字。”
说完我转身离开。
回到教室,全班都知道了。
有几个坐前排的男生小声嘀咕:“真送外卖啊,我以为她在外头有金主呢。”
有人想笑,我一个眼神扫过去,那人瞬间闭嘴。
没人敢再说。
我走回座位,摊开卷子,继续刷题。
同桌递了瓶水过来:“……你真牛。”
我笑了笑:“牛不牛我不知道,但至少我能靠自己填饱肚子。”
那天之后,没人再拿我家里的事开玩笑。
我知道他们背后会议论,但那又怎样?
我一个个考全班第一、月考前十,用分数封住所有人的嘴。
他们只能在角落里小声说:“她疯了”“她好狠”“她家里真不管她”……
对,我疯了。我是狠,我是没人管。
可我还活着,还在冲刺高考。
他们不懂——这是我仅剩的路。
而我,已经不会再低头了。
04
从那天办公室一闹后,我以为学校会继续盯我兼职的事,结果意外地安静了。
王老师没再追究,也许她看懂了点什么;我爸妈也像消失了一样,连假装关心的电话都不打一个。
我安静地上课、兼职、清扫教室,一切像按部就班的机器。我不需要热闹,只要稳定。
直到有一天,图书馆门口一个胖男孩拦住我。
“你是刘一梦?”
我警觉地点头。
他搓搓手,语速很快:“我听我妈说,你成绩很好,尤其数学强。能不能帮我补补课?我数学太拉了,再这样下去连三本都上不了。”
我看了眼他穿的校服,不是我们学校的,是隔壁重点私立高中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?”
“我妈是你那次辅导讲座的老师朋友,说你给全校讲奥数解题方法,那个方案我听懂了!你能讲得通俗易懂!”
我有些惊讶。那次是我顶替数学老师临时讲的,原本只是顺手帮个忙,没想到还有人记得。
“我出得起钱。”他急了,“不多说,一小时一百,周末补三小时,一次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