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河科技？陆哲远最大的竞争对手？
我握着手机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在无尽的黑暗中，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。
或许，我还没有输得那么彻底。
或许，我的反击，才刚刚开始。
【4】
我没有立刻回应顾衍，而是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。
「顾先生，我不明白你的意思。」我用一种疲惫而疏离的语气说，「『灵犀』是我先生的作品，它的技术细节，我一概不知。」
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。陆哲远是个人工智能领域的天才，也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偏执狂。在他身边，我必须步步为营。
电话那头的顾衍轻笑了一声，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。
「苏女士，我无意探究您的隐私。但在发布会的直播中，『灵犀』有 0.03 秒的表情数据，呈现出一种极度复杂的微表情，包含了悲伤、愤怒和不屑。这种情感组合，目前的 AI 模型根本无法自主生成，除非……」他顿了顿，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，「除非，它是在实时复制某个真实人类的情绪。」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这个人，太可怕了。仅仅通过一段不到一秒的数据，就几乎触及了真相的核心。
「苏女士，我不是您的敌人。」顾衍的声音放缓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，「我只是一个对真相有洁癖的技术人员。陆总创造了一个奇迹，但这个奇迹的背后，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。如果您愿意，星河科技的技术部门，随时可以为您提供……帮助。」
他没有明说，但我懂他的意思。
他在向我递出橄榄枝。
「谢谢你的好意，顾先生。但我很累了，需要休息。」我没有接受，也没有拒绝，只是挂断了电话。
我不能相信任何人。在彻底搞清楚状况之前，我唯一的盟友，只有我自己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过着一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。
我不再和陆哲远争吵，甚至不再和他说话。我每天按时吃饭、睡觉，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。
陆哲远似乎很满意我的「合作」。他以为我认命了。
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工作室里，和他的「灵犀」交流。有时，他会走出来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，仿佛在评估我今天产生的情绪数据是否「优质」。
而我，则戴上了最完美的面具。
白天，我坐在花园里，读着叶芝的诗集，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。我知道，此刻的「灵犀」，一定也在用我此刻的情绪，生成着某种「文艺」的人设。
晚上，我看一部催人泪下的老电影，任由悲伤的情绪将我淹没。我知道，这些廉价的眼泪，会成为「灵犀」数据库里「共情能力」的养料。
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情绪的演员，精准地控制着每一份输出。
喜悦、悲伤、宁静、感动……我把这些无害的、正面的、符合他期待的情绪，像投喂饲料一样，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他和他的「灵犀」。
而我内心深处，那些真正的、汹涌的、黑暗的情绪——恨意、屈辱、愤怒、不甘——我将它们死死地压在心底，用最厚的冰层封存起来。
因为我知道，这些，才是我真正的武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