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肆什么也做不了，也解释不了。她只是看着妇人，艰难地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，朝街尾那家冒着微弱蒸汽的馒头铺方向，微微抬了抬下巴。
妇人看看铜板，看看铺子，又看看林肆那双在污泥血污中异常清亮、却写满疲惫与执拗的眼睛。一瞬间，她似乎明白了什么。巨大的感激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涌上心头。她没有说话，只是猛地抱着孩子，踉跄着冲向馒头铺。
很快，妇人拿着一小包温热的东西跑了回来。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掰下半个还带着热气的、粗糙发黑的杂粮馒头，小心地、快速地塞进了林肆几乎无法动弹的手里。然后抱着孩子，深深地看了林肆一眼，转身飞快地跑远了，消失在雨幕中。
那半个馒头粗糙得如同砂砾，温热却微弱得可怜。但就在它接触到林肆掌心的瞬间——
【叮！救助濒死幼童，功德值+100！新手任务超额完成！奖励：基础经脉修复（10%），基础灵力恢复（1点）。】
一股难以形容的、纯粹而温暖的力量，如同初春解冻的山泉，毫无征兆地从林肆的心口处轰然爆发！这股暖流带着磅礴的生机，瞬间冲入她寸寸断裂、枯竭冻结的经脉！
“呃啊……” 林肆猛地弓起身体，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、混杂着痛苦与极致舒爽的低吼。那感觉，如同在万年寒冰中突然被投入滚烫的熔岩！枯死的经脉贪婪地吮吸着这股力量，断裂处传来令人牙酸的、细微的噼啪声，那是骨骼在微弱地续接、愈合！体内那点仅存的、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微弱灵力，被这股暖流猛地一激，竟开始极其缓慢地、艰难地自行流转起来！
虽然依旧虚弱得不堪一击，但那股萦绕不散的、浓得化不开的死亡阴影，第一次，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流撕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！
活过来了！
她真的活过来了！
林肆剧烈地喘息着，胸口剧烈起伏，贪婪地吞咽着带着腐臭和雨水泥腥味的空气。那双因为虚弱和恨意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此刻却亮得惊人，如同淬了寒冰又燃起了烈焰！她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冰冷黏腻的泥地里，感受着那微弱的、却真实存在的力量在体内重新凝聚。
功德……这就是她的路！她林肆，从地狱爬回来了！
她死死攥着那半个粗糙的馒头，仿佛那是她新生的权柄。活下去，然后……十倍、百倍地，讨回来！
2 天雷劈渣男
……
半年后。
云渺仙宗山脚下，熙熙攘攘的坊市如同一条喧闹的长龙。各色流光溢彩的法器、丹药、符箓琳琅满目，修士与凡人摩肩接踵，空气中混杂着灵草清香、劣质丹药的刺鼻气味以及凡俗食物的烟火气。
林肆一身半旧不新的素色布衣，毫不起眼地融在人群里。半年的“功德”修行，让她断裂的经脉勉强续接，枯竭的丹田也凝聚起一层薄薄的灵力，虽然依旧停留在炼气期底层，但至少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残破模样。只是那张脸，依旧残留着大病初愈般的苍白，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。她此刻正小心地搀扶着一位拄着拐杖、腿脚不便、背着一大捆柴禾的老婆婆，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流。
“慢点，婆婆，前面人多，您靠着我这边走。”林肆的声音很轻，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沙哑，却异常温和耐心。她小心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旁边挤过来的行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