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工作比家人重要？你表妹难得回来一次，你就不能配合一下？”
“我不是不配合，我是真的有事！”
“李芬！” 母亲的声音陡然提高，“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翅膀硬了，连家都不愿意回了？”
她当时没再争辩，只是沉默地挂断了电话。
——
浴室里，李芬盯着镜子里的自己。妆容依旧精致，口红甚至没怎么掉，可眼神却疲惫得像是熬了三天夜。
她伸手抹了抹眼角，指腹沾到一点晕开的眼线。
“真狼狈……”她低声自嘲。
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，陈志宏推门进来，手里还拎着一袋醒酒药。
“还没睡？”他问，语气平静。
“等你啊。”她扯出一个笑，故意用轻快的语调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陈志宏没接话，只是把药放在桌上，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温水递给她。
“喝点，明天头不会太疼。”
她接过水杯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，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。
“谢谢。”她小声说。
陈志宏看着她，突然问：“今天为什么喝那么多？”
“高兴呗，团建嘛。”她避开他的视线，低头抿了一口水。
“李芬。”他叫她的全名，声音很轻，却让她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怎么了？”她抬头，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。
陈志宏沉默了几秒，最终只是叹了口气：“……早点休息。”
他转身进了卧室，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客厅。
李芬攥紧了水杯，指节发白。
她知道他想问什么。
——“你明明不开心，为什么要装？”
但她永远不会回答。
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。
2
周末的早晨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，李芬翻了个身，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。
七条未读消息，三条来自工作群，两条是闺蜜林小雨发来的婚礼邀请，剩下两条是母亲发来的语音。
她盯着林小雨的消息看了很久，手指悬在键盘上，打了又删，最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：
“恭喜！我一定到。”
发完，她立刻锁上屏幕，像是怕自己后悔。
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，陈志宏已经起床了。她揉了揉太阳穴，昨晚的酒劲还没完全消退，脑袋隐隐作痛。
床头抽屉半开着，她伸手想关上，却瞥见里面露出一角的药盒。
——抗焦虑药物，还剩半板。
她的手指僵住，心脏猛地一跳。
“醒了？”陈志宏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。
她迅速合上抽屉，抬头时已经换上笑容：“嗯，你起这么早？”
他靠在门框上，手里端着杯温水，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抽屉上。
“你最近睡得不好？”他问，语气平静。
“还行，就是偶尔失眠。”她接过水杯，低头喝了一口，避开他的视线。
陈志宏没说话，只是看着她。
空气安静得有些压抑。
“我去洗漱。”她掀开被子，想从他身边绕过去，却被他轻轻拉住手腕。
“李芬。”他叫她的名字，声音很低，“我们谈谈。”
她的心跳骤然加快，喉咙发紧：“谈什么？”
“你抽屉里的药。”
她的指尖微微发抖，但脸上依旧挂着笑：“哦，那个啊，就是助眠的，医生开的，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