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骗我。”他盯着她的眼睛，“那上面写的不是安眠药。”
她的笑容僵住了。
“你翻我东西？”她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“没有。”他松开她的手腕，“你昨晚喝多了，我帮你拿手机的时候，抽屉自己滑开了。”
她攥紧拳头，指甲掐进掌心，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。
“所以呢？”她抬头，嘴角扯出一个弧度，“你想说什么？觉得我有病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他皱眉，“我只是想问你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“告诉你有什么用？”她突然笑了，声音却带着一丝尖锐，“让你像现在这样，用这种眼神看着我？”
陈志宏的眉头皱得更紧：“李芬，你能不能别这样？”
“别哪样？”
“别每次一说到关键问题，就用这种态度推开我。”他的声音沉了下来，“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在指责你。”
她咬住下唇，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，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“我没推开你。”她低声说，“我只是……不需要你可怜我。”
“可怜？”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样，声音陡然提高，“你觉得我是在可怜你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她抬头，眼眶发红，“你发现了我的‘秘密’，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？表面上装得那么开朗，背地里却要靠吃药才能不崩溃？”
“李芬！”他猛地抓住她的肩膀，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踉跄了一下，“你听清楚，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可笑！”
他的声音几乎是低吼出来的，震得她耳膜发疼。
她愣住了。
陈志宏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情绪，但声音依旧带着压抑的怒意：“你永远这样——明明心里难受得要死，却非要装得若无其事，然后推开所有想靠近你的人！”
她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，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我没有……”她的声音发抖。
“你有！”他打断她，“你对所有人都笑脸相迎，唯独对我，连一句真话都不肯说！”
她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声音。
陈志宏松开她，后退一步，像是突然疲惫至极：“李芬，我累了。”
她的血液瞬间冰凉。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字面意思。”他转身走向门口，声音沙哑，“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。”
门关上的那一刻，李芬站在原地，浑身发抖。
她缓缓蹲下来，抱住自己的膝盖，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呜咽。
——她搞砸了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屏幕亮起，是林小雨的回复：
“真的吗？太好了！我还怕你忙不来呢！对了，伴娘礼服我帮你挑了几款，你看看喜欢哪个？”
后面跟着几张图片，全是精致漂亮的裙子。
李芬盯着屏幕，眼泪砸在手机上，模糊了视线。
她点开输入框，手指颤抖着打下一行字：
“小雨，其实我……”
打了又删，删了又打，最终，她退出聊天界面，打开草稿箱。
里面有一条未发送的、写了又删的、长达300字的真心话。
“小雨，对不起，我可能没办法当你的伴娘了。不是我不愿意，而是我……我最近状态很差，我怕我会搞砸你的婚礼。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，你总是那么自信，而我，哪怕站在人群里笑，心里都觉得自己像个笑话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