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乘客开始小声议论，讨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。
坐在后排的一个年轻男子，忍不住皱紧了眉头，但他看了一眼老人平静的侧脸，还是选择了先观望，没有立刻出声。
王美玲见没人反驳她，气焰更加嚣张，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。
“我跟你说，商务座，是为我们这种有钱、有身份、有地位的人准备的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！”
她故意将自己手上的爱马仕铂金包往小桌板上一放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，同时晃了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链。
“你看看我这身行头，再看看你，咱俩是一个档次的人吗？”
那条珍珠项链在灯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，手腕上的钻石手链更是贵得吓人。
李怀国依然坐得笔直，脊梁像一杆标枪，没有被这些夹枪带棒的话激怒。
他只是轻声地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钱多钱少，不是拿来瞧不起人的理由。”
这句话声音虽然不大，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，透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沉稳和泰然。
“瞧不起人？”
王美玲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尖锐了，“我这是在教你认清现实！你们这种乡下老头，一辈子能见过几个钱？还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地谈人生道理！”
李怀国的手，在膝盖上微微握紧，青筋在干瘦的手背上爆起，但很快又松开了。
他深深地看了王美玲一眼，那目光中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沉，仿佛看透了世事变迁，只有经历过真正大风大浪的人，才会有这种洞穿一切的淡然。
乘务长这时闻讯赶了过来，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，试图缓和气氛：“两位乘客，请保持安静，不要影响其他乘客的休息。”
“影响？是他坐在这儿影响了我的心情好吗！”
王美玲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，直直地指向李怀国，毫不客气地说：“看到他这副穷酸样，我就觉得这商务座的空气都变得污浊了！穿成这样也敢坐这儿，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！”
李怀国静静地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，没有再开口。
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，这种沉默，往往意味着更深的力量正在无声地积蓄。
列车继续向前飞驰，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。
车厢内的气氛，却因为这场闹剧，变得越来越压抑。
没有人知道，这个被肆意嘲笑、被当众羞辱的老人，将在几个小时之后，用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，让所有人目瞪口呆。
列车呼啸着驶过一望无际的河北平原，王美玲显然还没打算就此罢手。
她端起乘务员送来的精致咖啡杯，故意用一种极其夸张的动作，优雅地抿了一小口，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“啧啧”声。
“这才叫生活品质！”
她故意放大了声音，用眼角的余光斜斜地瞟着对面的李怀国。
“不像某些人，恐怕连咖啡是啥味儿都不知道，还硬要挤到这个圈子里来，不是自取其辱是啥？”
李怀国依然保持着挺直的坐姿，双手平放在膝盖上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，仿佛入定了一般。
这是他在部队里，在无数次站岗和潜伏中养成的习惯——无论面对多么嘈杂和挑衅的环境，都要保持军人应有的威严和绝对的冷静。
“老头，你不吭声是心虚了吧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