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美玲见李怀国不搭理她，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，心里更不爽了。
她放下咖啡杯，干脆直接把身子转向李怀国，语气里满是赤裸裸的挑衅。
“我猜你肯定是头一回坐高铁商务座吧？连这座椅怎么调节都不会吧？”
她伸出手指，指了指李怀国座椅扶手旁边的那些多功能控制按钮。
“看见没？这些按钮你认识吗？按摩、加热、放倒、调直，每一个功能，都值老鼻子钱了！你们这种人，平时在家里连空调都舍不得开，哪儿懂这些高科技玩意儿？”
坐在旁边过道另一侧的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，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，他清了清嗓子，轻声开口劝道：“这位女士，大家都是出来坐车的，请你说话文明一点。”
“文明？”
王美玲立刻将炮火对准了那个男人，语气里满是不屑和鄙夷。
“我说的都是大实话！你看看他那身打扮，再看看我们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好吗？我跟你说，商务座就应该设置门槛，不是谁想坐就能坐的！”
她说着，竟然直接站了起来，走到李怀国的座位旁边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，那姿态像是在审视一只蝼蚁。
“我老公的公司，一年给国家纳税好几千万！我们在北京、上海都有房，家里有两辆上百万的豪车。你呢？你有个啥？”
3 军魂不灭
李怀国缓缓地抬起头，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，平静无波地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癫的女人。
他的声音依然很轻，但每个字都像用锤子敲出来的一样，掷地有声：“我有我的尊严。”
“尊严？”
王美玲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，尖声大笑起来，笑得花枝乱颤。
“穷人还配谈尊严？尊严能当饭吃吗？尊严能让你住上大房子开上好车吗？尊严能买得起这三千八的商务座车票吗？”
她转身，像个巡回演讲的演员一样，对着车厢里的其他乘客，趾高气扬地说道：“大家来评评理，像他这种人，坐在这里，是不是有点不合适？我们花这么多钱，就是为了享受一个清净、高端的服务，结果摊上这么个……”
“这么个啥？”
一个清朗而又带着一丝怒意的年轻声音，突然打断了她的话。
说话的，正是之前坐在后排的那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。
他大概二十出头，背着一个半旧的双肩包，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，脸上还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，但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“小同学，这里没你的事，你不懂。”
王美玲不耐烦地对他摆了摆手，像在驱赶一只苍蝇。
“社会是有层次的，你以后就知道了，什么样的人，就该待在什么样的地方！”
“那你觉得，啥样的人才配坐商务座？”
年轻人没有退缩，反而站起了身，直视着王美玲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质问。
“当然是像我这样，有身份、有地位、有资产的人！”
王美玲理直气壮地挺了挺胸脯，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随之晃动。
“我老公是知名建筑公司的大老板，我们家资产好几千万！而他呢？”
她再次用手指着纹丝不动的李怀国。
“一个穿着破军装的乡下老头，他能有啥身份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