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僵硬，一夜没敢合眼。
直到早上九点，网吧的玻璃门“哗啦”一声被推开，贾婷婷拎着一袋热气腾腾的肉包子闯了进来。
2 她带剧本杀道具来查鬼
她把那个印着“凶案现场搜证包”字样的帆布袋往吧台上一甩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，震得我一夜没睡的神经突突直跳。
“听说你这儿闹‘工资鬼’？”贾婷婷撕开一个肉包子，眼皮都没抬，“这剧本我熟，第三幕高潮通常都藏着工牌。”
我本想把她连人带包子一起扔出去，可她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那个夸张的搜证包。
紫外线手电、指纹粉刷，甚至还有一个用旧收音机改装的、贴着“怨灵共鸣器”标签的玩意儿——她说那叫电磁波探测仪。
不等我开口嘲讽，她已经拿着紫外线手电，径直走到了13号机。
光束扫过键盘，她忽然“咦”了一声。
我凑过去，只见那幽紫色的光线下，键盘的缝隙里，竟清晰地浮现出几道暗褐色的指痕，轮廓分明，与成年男性的右手几乎完全吻合。
贾婷婷眯起眼，像一只发现了猎物的猫：“血迹反应，时间不短了，至少半年以上。你老板真跟你说，这人是心脏病猝死的？”
我木然地点了点头，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她发出一声冷笑，那笑声在清晨空旷的网吧里显得格外刺耳：“那他怎么解释，死者的工服，还好端端地挂在你们后楼梯的通风口里？”
趁着老板王强开车去市场进货的空当，我和贾婷婷溜进了杂物间后面的楼梯。
那地方阴暗潮湿，头顶的天花板检修口积了一层厚厚的灰。
我搬来梯子，贾婷婷三两下就撬开了挡板。
她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，拽出一个被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。
袋子打开，里面是一件脏兮兮的工服和一张工牌。
工牌被什么液体浸泡过，边缘已经发皱，但照片上那张脸我一眼就认了出来——正是监控里那个眼神阴沉的男人。
李大海，福兴建材临时工。
工牌的背面，用红色的油漆笔，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：“王强，你拿我命抵工资，我就拿你网吧抵命。”
贾婷婷刚举起手机准备拍照，那张工牌像是突然有了生命，从她指间滑落，掉在地上。
几乎是同一瞬间，网吧大厅的方向，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鼠标疯狂点击声，哒哒哒，又急又密，像是要把鼠标按碎。
我们俩脸色一变，疯了似的冲回吧台。
只见我们那个兼职的大学生小周，不知什么时候来了，正一动不动地坐在13号机前。
他双眼发直，死死盯着屏幕，右手的手指却在以一种非人的速度机械地敲击着鼠标，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同一句话——“还我工资”，已经刷了三百多条。
我一个箭步冲过去，抓住他的肩膀猛地向后一拽。
小周像是被抽走了魂，软软地倒在我怀里，嘴唇发紫，浑身冰凉：“我……我刚趴在吧台睡着了，梦见一个男人站在我背后，贴着我耳朵说……‘轮到你了’。”
话音未落，网吧的玻璃门“哗啦”一声被推开。
王强拎着一沓刚打印的发票走了进来，他看到我们三个围在13号机前，脸色有些不悦，可当他的目光扫到掉在地上的那张工牌时，脸上的血色“唰”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