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不出底。
我手里的杯子晃了晃。
青柠片掉进酒里。
溅起的水珠。
落在手背上。
烫得像火。
雨停的第二天。
太阳把酒吧的玻璃窗晒得发烫。
我刚把真题摊开。
玻璃门就被推开了。
刀疤脸带了五个人来。
比昨天多两个。
他们手里拎着桶红漆。
一进门就往吧台上泼。
“林砚。”
“给你脸了是吧？”
红色的漆液顺着吧台往下流。
像一道道血痕。
林砚正在擦杯子。
动作顿了半秒。
没抬头。
“沈彻的债。”
刀疤脸用鞋跟碾着地上的漆。
“今天必须还。”
“不然这墙。”
“就该换个颜色了。”
瘦猴掏出手机。
对着我的脸拍。
“穷小子。”
“你考研的准考证。”
“还想不想要了？”
照片在他手机屏幕上晃。
是昨天他们翻我书包时拍的。
我的手指抠进掌心。
疼。
但我没说话。
只是盯着林砚。
他把擦杯布叠成方块。
放在染了红漆的吧台上。
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白。
“准考证给我。”
我的声音有点抖。
但比昨天响。
刀疤脸笑了。
把手机揣进裤兜。
“想要？”
“跪下求我啊。”
周围的人跟着起哄。
笑声像针一样扎耳朵。
我看着地上的红漆。
突然想起穿越前。
我爸被包工头欠工资。
也是这样被人堵在家里。
那时候我太小。
只能躲在门后哭。
现在不一样了。
我弯腰。
捡起地上一根掉漆的桌腿。
“我说。”
“把准考证给我。”
刀疤脸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他大概没料到我敢反抗。
“反了你了！”
他挥拳就往我脸上打。
我偏头躲开。
桌腿砸在他胳膊上。
“咚”的一声。
他疼得嗷嗷叫。
旁边的人立马围上来。
我被按在地上。
后背磕到桌角。
疼得喘不过气。
就在这时。
林砚说话了。
“住手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。
但所有人都停了。
他从吧台后面走出来。
手里拿着块砂纸。
蹲下去磨地上的红漆。
疤痕在动作间绷紧。
像根快要断的弦。
“他的债。”
“我还。”
刀疤脸愣了愣。
随即笑得更凶。
“林老板果然讲义气。”
“不过嘛。”
“现在涨价了。”
“原来欠五万。”
“现在加十万。”
“算你的精神损失费。”
我挣扎着想起来。
被人死死按住。
“你别答应！”
这是套路贷的惯用伎俩。
越还越多。
林砚没理我。
只是磨着地上的漆。
“三天。”
“三天后你来拿。”
刀疤脸眯起眼。
“林老板爽快。”
“但我得留点东西当抵押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