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老板要护着这穷小子是吧？”
“那这账。”
“我就算在你头上了。”
他掏出手机。
对着吧台上的酒拍了张照。
“下周我再来。”
“到时候要是还没看到钱。”
“就别怪我不客气。”
他们走的时候。
瘦猴故意撞了我一下。
我踉跄着往吧台倒去。
手背擦过冰凉的杯壁。
那杯琥珀色的酒晃了晃。
没洒。
林砚的手就在旁边。
离我的手背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。
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。
透过空气传过来。
门被带上的瞬间。
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
比刚才的雨声还响。
“谢……谢谢。”
我捡起地上的真题。
纸张被踩得发皱。
一道微分方程的解法被印上了鞋印。
林砚没说话。
重新拿起擦杯布。
这次擦的是刚才那只被我碰过的杯子。
他擦得很慢。
指尖在杯口转着圈。
疤痕随着动作起伏。
我突然想起穿越前的事。
我在大学图书馆备考的时候。
总遇到一个穿白衬衫的教授。
他解题的时候。
食指会无意识地敲桌子。
节奏和林砚擦杯子的频率。
一模一样。
“这道题。”
林砚的声音吓了我一跳。
我抬头。
看见他正盯着我手里的真题。
“第三种解法更简单。”
他说完。
转身从吧台下拿出张便签。
笔在上面划了两道。
推过来的时候。
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指甲盖。
我低头看便签。
上面的字迹冷硬。
但转折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弯。
和我记忆里那个教授的字。
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雨还在下。
玻璃上的水汽越来越厚。
林砚调了杯新的酒。
还是琥珀色。
杯口悬着片青柠。
“送你的。”
他说。
“庆祝你没被打。”
我捏着那杯酒。
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上爬。
酒吧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雨点击打玻璃的声音。
和他偶尔擦杯子的声音。
混在一起。
我偷偷抬眼。
看见他正对着我这边的方向。
调整领带。
黑色的领带绕着脖颈。
他的拇指按在领结上。
力道不轻不重。
喉结在灯光下滚动。
那道疤痕泛着浅白的光。
我的心跳又开始乱了。
像有只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。
就在这时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。
是个陌生号码。
发来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是林砚年轻时的样子。
穿着警服。
站在领奖台上。
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下面还有一行字。
“知道他为什么怕事吗？”
“当年他队友就是因为多管闲事。”
“被人捅死了。”
我猛地抬头。
看向吧台后面的林砚。
他刚好抬眼。
目光撞在一起。
他的眼神很深。
像这杯琥珀色的酒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