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父亲，我..."
"闭嘴！"沈教授厉声打断，"我原以为你只是好奇去看看戏，没想到你竟然...竟然与戏子私相授受！你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？说沈家的女儿被戏子勾引，不知廉耻！"
清如的眼泪夺眶而出："不是这样的！程班主只是教我戏曲知识，我们之间清清白白..."
"够了！"沈教授转向校长，"校长，我要带清如回家管教。至于那个戏子..."
"父亲！"清如惊恐地抓住父亲的袖子，"您要做什么？程班主没有错，是我主动去找他的！"
沈教授甩开女儿的手："你还敢替他说话？从今天起，你不准踏出家门一步！至于那个程砚秋..."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，"我会让他知道，勾引良家女子的下场！"
沈家的西厢房内，清如坐在窗前，望着院中那株刚抽出嫩芽的海棠。父亲已经禁足她整整七日，除了去学堂就是被锁在房内，连去后院都要丫鬟小桃跟着。
"小姐，您多少吃点吧。"小桃端着一碗莲子羹，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消瘦的脸庞。
清如摇摇头，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画着圈："放着吧，我不饿。"
"小姐这样下去会生病的。"小桃压低声音，"老爷今早又出门了，说是去李教授家商议事情..."
清如的手指僵住了。她知道父亲去商议什么——她的婚事。自从那日在学堂闹出风波，父亲便铁了心要把她尽快嫁出去，以平息流言。
"小桃..."清如突然转身，抓住丫鬟的手，"你能帮我送封信吗？"
小桃吓得差点打翻碗："小姐！老爷知道了会打死我的！"
"求你了。"清如的眼中泛起泪光，"就这一次，我保证。"
小桃咬着嘴唇，左右为难。她从小伺候小姐，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。最终，她叹了口气："给谁的？"
"庆喜班，程砚秋。"清如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小桃倒吸一口冷气："小姐，那个戏子？您还..."
"他不是你想的那样。"清如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，"你只需把这封信送到庆喜班，就说...就说是一个姓沈的朋友送的。"
小桃颤抖着接过信，藏进袖口："就这一次，小姐。若被老爷发现，我们都完了。"
清如感激地点头，目送小桃离开后，她终于有了一丝生气。她走到书桌前，翻开一本《牡丹亭》，里面夹着几片干枯的梅花瓣——那是她在程砚秋的小院里偷偷摘下的。
信送出的第三天，清如正在房里临帖，忽听窗外传来轻微的敲击声。她推开窗户，小桃神秘兮兮地递进来一个小包裹。
"小姐，那个...程班主让我带给您的。"
清如接过包裹，手指微微发抖。包裹里是一本薄薄的册子，封面上题着《梅魂曲》，还有一小包酸梅糕。她翻开册子，里面是工整的小楷抄写的戏曲选段，每一页边角都画着精致的梅花。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：
"清如小姐：
蒙赐手书，不胜惶恐。知小姐安好，心下稍慰。近日排新戏《梅魂》，以梅喻志，抄录奉上，或可解闷。随附酸梅糕一包，望小姐善自珍重。
砚秋"
清如将纸条贴在胸口，感受着纸张的温度，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远方的那个人。她小心地尝了一口酸梅糕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，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