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香水里的酒精陷阱
贺铮的哀嚎和求饶在充斥着血腥味和酒气的客厅里回荡，像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呜咽。他拖着那条还在不断渗血的小腿，挣扎着想从沙发上滑下来，试图靠近我，用沾满血污的手来抓我的裤脚。那副狼狈不堪、涕泪横流的模样，丝毫激不起我的怜悯，只让我觉得无比讽刺和肮脏。
“原谅？”我冷冷地后退一步，避开他伸过来的手，眼神像看着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，“贺铮，你配吗？”
他扑了个空，身体失去平衡，重重地摔在地毯上，玻璃碎片不可避免地又扎进了他撑地的手掌，引来更凄厉的痛呼。“啊！小冉…求你…看在我们六年的份上…我是一时糊涂！我喝多了！我…我保证！我发誓！我真的再也不敢了！我马上跟那些地方断绝关系！我…我以后只应酬正经场合！我什么都听你的！”他语无伦次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，混合着冷汗和血污，狼狈到了极点。
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、哀求。六年？现在提这六年，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，扎得我体无完肤。那些所谓的甜蜜回忆，此刻回想起来，全都变成了精心伪装的谎言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。
“闭嘴。”我的声音不高，却像冰锥一样刺破了他所有的哀嚎。
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压抑痛苦的抽气声。
我转身，走向卧室。再出来时，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、精致的玻璃瓶。瓶身是优雅的弧线，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金色光泽。那是香奈儿五号，去年我生日时，贺铮送我的礼物。他当时搂着我，深情款款地说：“宝贝，这味道只有你配得上。”多么动听的情话，多么昂贵的香水，此刻握在手里，却只感到一阵阵反胃。
贺铮看到我手里的香水瓶，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不解，夹杂着更深的恐惧。
我走到他面前，蹲下身，目光与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平视。他下意识地想往后缩，却被地上的玻璃渣和腿上的剧痛困住。
“贺铮，”我开口，声音平静得诡异，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温柔，“你不是爱喝酒吗？不是爱‘应酬’吗？今晚还没尽兴吧？来，我陪你喝最后一杯。”
“什…什么？”他惊恐地看着我，又看看我手里的香水瓶，似乎猜到了什么，拼命摇头，“不…小冉…我…我不喝了！我真的不喝了！我…”
没等他说完，我猛地出手！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捏住他的下颌骨，巨大的力道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。他痛得眼球都凸了出来，发出“嗬嗬”的挣扎声。
“乖，喝下去。”我的声音依旧轻柔，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，眼神却冷得如同极地寒冰。右手拇指用力，撬开香水瓶的喷头，瓶口对准他被迫大张的嘴巴，毫不犹豫地、狠狠地将整瓶香水倒了进去！
“唔——咕噜…咳咳咳！”浓烈刺鼻的香水味瞬间灌满了他的口腔、喉咙！贺铮剧烈地呛咳起来，身体疯狂地扭动挣扎，像一条离水的鱼。昂贵的香水混合着他口腔里的血污和涎水，顺着嘴角狼狈地流下，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，散发出一种诡异而难闻的混合气味。
一瓶香水倒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