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松开手，任由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，弓着身体，撕心裂肺地咳嗽，呕吐感让他整个身体都在痉挛。他用手拼命地抠着喉咙，想把那要命的东西呕出来，却只是徒劳地干呕，脸憋得由惨白迅速转为一种可怕的紫红色。
“你…你给我喝了什么？”他抬起涕泪横流、因窒息而扭曲变形的脸，眼神里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。
我站起身，将空了的香水瓶随手丢在他身边的碎玻璃堆里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濒死的挣扎，我微微歪了歪头，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个近乎天真的、残忍的微笑。
“哦，忘了告诉你，”我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他痛苦的喘息和呛咳，“这瓶你送的生日礼物，我稍微加了点料。一点点…酒精提取物而已。纯度嘛，”我故意顿了顿，欣赏着他眼中骤然放大的、如同见到地狱恶鬼般的惊骇，“大概能让你这种‘千杯不醉’的人，也好好体会一下，什么叫真正的…生不如死？”
贺铮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！他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，所有的挣扎和呛咳都停滞了！巨大的、灭顶的恐惧彻底攫住了他！酒精过敏！他是严重的酒精过敏体质！一滴纯酒精就能让他浑身起疹、呼吸困难！这一整瓶加了高纯度酒精提取物的香水……
“不…不…救我…小冉…救我…叫…叫救护车…”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喉咙，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住，紫红色的脸迅速变得灰败，眼球可怕地凸出。呼吸变得极度困难，每一次吸气都像拉破风箱，发出尖锐的“嘶嘶”声，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绝望的嗬嗬声。他的胸膛剧烈起伏，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，如同扭曲的蚯蚓！全身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大片大片触目惊心的红疹！
他像一只被丢上岸的鱼，徒劳地张大嘴巴，却只能发出濒死的抽气声，眼神涣散，死死地、绝望地瞪着我，充满了哀求和对死亡的恐惧。昂贵的香水味、血腥味和他身上散发出的濒死气息混合在一起，让整个客厅如同人间炼狱。
我站在原地，冷眼看着他生命的光彩在痛苦中急速流逝。那瓶加了料的香水，是我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“礼物”。咨询过搞化学的朋友，反复计算过剂量，确保它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，但绝对能让他无比清晰地、刻骨铭心地体会到——什么叫濒临死亡，什么叫痛不欲生。
“救…救…车…”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，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，手指痉挛地指向丢在远处的手机。
我慢慢地走过去，捡起沾了他血迹的手机。屏幕碎裂的纹路像一张蛛网。我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濒死的男人，声音平静无波：“别急，贺铮。猜猜看，你这次过敏休克进ICU的抢救费，够不够买下你刚才塞给那个公主的…十个钟？”
说完，我无视他眼中瞬间爆发的、如同深渊般的绝望和怨毒，冷静地解锁手机，拨通了120。
“喂，120吗？地址是云景苑7栋2801。有人严重过敏休克，生命垂危。对，请尽快。”
第五章
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撕裂了凌晨的寂静，红蓝闪烁的灯光透过窗户，在客厅狼藉的地板和墙壁上投下混乱的光影。医护人员冲进来时，看到的景象足以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：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酒液，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，以及地毯上那个几乎没了人形、皮肤遍布恐怖红疹、呼吸微弱如游丝、喉咙肿得老高的男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