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言蜚语在半个月后变本加厉。不知是谁起的头,绘声绘色地说苏娆半夜钻了秦铮的木屋,还有人说亲眼瞧见两人在深山老林里搂抱亲嘴。
这话传到了里正家那个游手好闲、色胆包天的懒儿子王二麻子耳朵里,他听得心痒难耐。瞅准苏娆独自去河边洗衣裳的时机,涎着脸就堵了上去。
“嘿嘿,小娘子,听说你跟那傻大个儿好上了?”王二麻子搓着手,淫邪的目光在苏娆饱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上流连,“他能给你啥?一身蛮力气?跟了我王二,保管你吃香喝辣,穿金戴银…”污言秽语还没吐完,一道黑影如同铁塔般横亘在两人中间。
秦铮不知何时出现,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揪住王二麻子的衣领,竟像拎小鸡仔似的,将这百十来斤的汉子轻松提离了地面!
“放… 放开老子!”王二麻子吓得魂飞魄散,手脚在空中乱蹬。
秦铮的眼神冰冷刺骨,如同深冬的山涧寒冰,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:“滚。再近她,断腿。” 话音未落,手一松,王二麻子“噗通”一声摔进泥水里,啃了满嘴腥臭的污泥,连滚带爬,屁滚尿流地逃了。岸边几个看热闹的村民吓得噤若寒蝉,谁也没见过这平日闷葫芦般的猎户,竟有如此骇人的一面。
秦铮转过身,看见苏娆的木盆翻倒在地,刚洗好的衣裳沾满了泥水。他默默走过去,蹲下身,一件件仔细捡起,宽厚的肩膀几乎将她整个笼罩。苏娆递过一碗晾好的凉茶,声音有些复杂:“… 谢了。”
秦铮接过碗时,粗粝带着厚茧的指尖不经意擦过苏娆柔嫩的手背。那触感如同电流窜过,他手猛地一抖,碗差点脱手,黝黑的脸膛瞬间红透,慌乱地埋下头猛灌,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,狼狈不堪。
看着他窘迫地用袖子擦嘴,咳得脖颈青筋都凸起的样子,苏娆心底那点复杂的情绪忽地散了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,眼波流转间,竟觉得这呆子… 傻得有点可爱。
自那以后,秦铮的“巴结”愈发明显,却笨拙得让人心头发软。苏娆上山采药,总能在险要的转弯处发现几株她需要的、被细心标记好的珍稀药草;变天前晾晒的谷物,回头看时必定已被妥帖收进屋里;甚至她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想吃河里的鲫鱼汤,第二天清晨,门口就多了一个盛着活蹦乱跳鲫鱼的水桶,水珠在晨光下晶莹剔透。
苏娆嘴上依旧骂着“呆子”、“傻大个”,可心底那股暖流却日渐汹涌,几乎要冲破那层故作泼辣的硬壳。她开始留意他打猎归来的时辰,会在他必经的路口“偶遇”,塞给他一个还温热的杂粮饼子。
直到村里突遭大旱,田土龟裂,颗粒无收。一个跳大神的巫婆趁机煽动,尖着嗓子嚎叫:“灾星!就是这个克夫的寡妇带来的灾厄!不把她赶出村,老天爷就要收走我们所有人的命!”
愚昧的村民被恐慌裹挟,围住了苏娆的小院。
“我克夫?!”苏娆站在晒谷场中央,手中攥着半截枯死的麦穗,身姿挺直如寒梅,眼神亮得惊人,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我男人成亲当天坠崖身亡,我连他面都没见过!你们说我克夫,谁看见了?站出来!”